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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谁是凶手?

  徐鹿回到了旧柴房,轻轻放下水盆。接着他又撩起衣服,看了看腹部,那儿,竟然出现了一块不小的紫色淤青。

  庞青那一脚踢得不轻,已经直接踢断了徐鹿两根肋骨,虽然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他痛上两三个月了。

  只是看着这处淤青,徐鹿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被踢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他忽又闭上了眼眸,盘膝坐下,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等到徐鹿毫无征兆地再度睁眼时,他瞳孔之中竟闪起了一道鲜红的血光,原本乌黑的双眼,逐渐变成了赤红色。

  在昏暗的柴房里,血色双眸的徐鹿,看上去如同一只野兽,盘踞在柴垛的一角,口鼻之间,发出沉重的喘息。

  随着徐鹿双眸赤芒一闪,他腹部的那块淤青开始缓缓蠕动起来,一会儿后,淤青散去,疼痛消失,折断的肋骨也恢复了原位。

  谁能想的到,这个在黑风寨里沉默不语,卑贱如狗的少年,已经拥有了练气初期的修为。

  谁能想的到,真正杀掉左三的凶手,早已经被庞青一脚踢出了大堂。任凭庞青挤破头也猜不透,如此不留痕迹的杀人手段,会是出自一名十五岁的木讷少年之手。

  大堂里,沉闷的压抑感久久不散,几乎每个人心头,都如结了一块淤青。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庞青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似乎要把所有人心底的秘密都看穿。

  “嘿嘿,要真说其知道些什么嘛,”身形畸变的幽魁,咧一咧嘴,露出一口尖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记得某人曾与左三哥发生过口角,还说什么贪得无厌,必遭报应来着。你说对不对啊,毕狐兄?”

  堂上众匪的目光,一下子全看向了毕狐。庞青也微微抬起了一只手,冷声问道:“真有此事吗?”仿佛只要有人说一个“是”字,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人。

  却见毕狐双眼一转,同样慢悠悠地说道:“哦?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连必遭报应这类的话都说得出口?看来此人确实该死。若是毕某知道了是谁,必定第一个就杀了他。”

  幽魁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叹气般说道:“看来此人似乎不是毕狐兄了,莫非这话是庄柘兄说的?”

  眼见幽魁的话语中藏针带刺,庄柘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椅子,起身骂道:“幽老鬼,你可别含血喷人!我和左三一起跟随庞大哥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

  “唉唉,庄柘兄别激动嘛,我也知道庄兄胸怀坦荡,为人磊落,与左三哥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决不可能做出这种逆叛之举的。不过某些人就不一样了,一向老奸巨猾、城府极深,说不定会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幽魁连连向庄柘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接着又斜眼看了毕狐一眼。

  面对幽魁的冷言冷语,毕狐却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把羽扇,轻轻挥着,“哦,这可就奇怪了,谁都不是凶手,那究竟左三哥是怎么死的呢?莫非,是那条被庞大哥一脚踢飞出去的条狗给咬的?”

  “哈哈,这可真是奇怪了,像左三哥这样的高手,竟会被一条自家养的狗所伤。依我看,应该是外来的狐狸在作祟吧?”幽魁的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狐狸可是很少咬人的,不像某些吃人的恶鬼。据我所知,幽兄的修为停留在练气中期,已经很多年了吧。看你的气息,似乎正急需灵丹妙药冲击瓶颈。好在我碰巧知道,左三哥手里有一颗三品的正阳丹哩。当然,我想幽兄,肯定也是知道这个的,哈哈哈……”毕狐看似随意的打个哈哈,用羽扇掩住口鼻。

  “听毕狐兄的意思,莫非是幽某见丹起意,所以设计杀人了?”幽魁转头看着毕狐,眼眸里闪起一丝凶光。

  “啊,我可没这么说。丢丹事小,杀自家兄弟的罪名可就大了,幽兄可别把这种事情,一股脑儿揽到自己身上呀。”毕狐连连摇手,表示事不关己。

  听到两人唇枪舌剑,往来交锋,庞青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忍不住又拍碎了张桌子。他起身怒声喝道:“都给我闭嘴!庄柘,你来搜一下左三的储物袋,看看那枚正阳丹还在不在。”

  庄柘应声上前,在左三的尸体上一阵翻动,找出储物袋查看。随后他起身又对庞青摇了摇头,说道:“没了,里面只剩一些杂七杂八的废旧衣物,可用来修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堂上的众匪修,一下又全把目光看向了幽魁。

  “哼,庞大哥莫非真的怀疑,是我下手杀的人?”幽魁心中一惊,知道这顶帽子一旦被扣在了头上,恐怕就不是摘不摘得下来那么简单了。

  眼看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一向不曾慌乱的幽魁也有点急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一下我的储物袋,看看里面有哪一样东西,是属于左三哥的!”

  “嘿嘿,天底下哪会有人,蠢到把脏物随身携带的?搜与不搜,又能有什么区别。”毕狐一招得手,更是步步紧逼,不冷不热的嘲讽起来。

  “姓毕的,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是与不是,庞大哥自会决定!”幽魁双眼几欲冒火,此时若非身在大堂,恐怕早就扑上去把毕狐给活撕了。

  “统统给我闭嘴!你们都先退下吧,究竟是谁杀的人,我很快就能把他找出来。到时候,嘿嘿,我一定会让他连求死都做不到!”庞青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随着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响,众匪修各怀心思,陆续散去。

  毕狐也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了大堂外的广场上。却见广场中央,站了一个矮小肥胖的畸形身影。那个身影缓缓转过来,面对着毕狐,眼眸之中,冷若冰霜。

  “哦,幽魁兄,怎么还呆在这儿吹风啊?是不是又腿脚不方便了?唉,你刚才早说嘛,不然我还能叫两个得力的手下,抬着你回去。”毕狐心底一阵冷笑,有些讽刺地开了口。

  “不劳狐兄挂心,幽某的腿脚好的很那。只是最近许久没有开荤,正琢磨着,去哪儿找点新鲜的肉来打打牙祭哩。”幽魁说着,把毕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乎在琢磨哪个部位更好吃些。

  “哈哈,幽魁兄想开荤,那也别在山寨里开啊。你看,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大家多不愉快?”毕狐之言,显得有些含沙射影,虽然并未明说是你杀了左三,却已表露的再清晰不过。

  “姓毕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我可担当不起!”幽魁一时哑口无言,立刻怒声大骂,自恨口才不如人。

  “哈哈,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到是幽兄,以后可得悠着点,别哪天吃肉时,把自己也给吃了。哈哈哈哈……”毕狐仰天长啸,摇着手里的羽扇,挥袖扬长而去。

  幽魁斜眼盯着毕狐远去的背影,心里边杀机大盛,低声说道:“总有一天,你身上的狐狸肉,会成为我腹中之物。”

  左三的尸体,还静静躺在大堂中央,他惨白的脸上,始终带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在感慨,今日发生的一切真是有趣。

  庄柘与庞青,脸色凝重地站在尸体前,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尸体上的衣服已被剥尽,找不出一丝可见的新伤。

  若说左三是直接被人摄走了魂魄,那的确可以保证尸身不毁。但是摄魂术大多阴狠歹毒,被施术之人无一不是几欲疯狂,痛苦至极,怎么会露出这种欢快的表情来?

  “庄柘,你怎么看?”庞青苦寻无果,最终还是直起身,转头问庄柘。

  “从左三的死状来看,不像是受到了物理攻击而死,但也不像是摄魂类的术法。那么很有可能,置他于死地的,是一种你我都不知道的毒药,或者是极为高明的幻术。”庄柘皱起眉头,沉声说道。

  庞青沉吟良久,抬头又问:“那你觉得,谁最有杀人的嫌疑?”

  “幽魁、毕狐,这两人的嫌疑最大,也有那个实力杀掉左三。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毕竟杀人的手段千变万化,未必需要很高的修为。”

  庞青听罢,略一点头,随即又说道:“无论怎样,那个人都必须要死。尽快把他找到,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今天死的人是左三,但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和我!”

  庄柘心头一凛,握了握肩头的大弓,欠身应道:“大哥放心,不管怎样,左三决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我这把强弓,也不是吃素的。”

  “很好,你也退下吧。将左三的尸体带下去火化,要厚葬!”

  “是!”庄柘夹起左三的尸体,一步步走出大堂,去准备一些埋葬事宜。

  大堂之中,空旷无声,只剩庞青一人,独自站在昏暗的柱子后,思考着这几天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

  “不论你是谁,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低沉阴森的语调,久久地在堂柱间回绕,如阴魂般,盘旋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