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切初始
孙剑本不想给自己凭空添一个负累，然而在激烈地争论了良久后，最后还是拗不过牛二的软磨硬泡，决定把林轩也带上。
原来孙剑二人，本就是进山来采灵药。如今灵药已找齐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只需在回去的途中多加留意，便可以找到。既然是往回折返，那么把林轩顺道带上，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三人一路穿山过岭，直到两天之后，才总算是走到了无涯山脉边缘。但距离完全出山，还依然有好些路要走。
“牛二，你说，这方世界，到处都是这么荒凉吗？”眼看着密林一望无边，林轩忍不住发问。
“没有啦，很多地方都还是挺热闹的，只是咱们碰巧处于无涯山脉的外围而已。怎么，说得你自己好像不是这方世界人似的。”牛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轩，接着慢吞吞地回答。
“自从出了些意外后，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太起来了，你跟我说说这方世界吧。”林轩含糊着答道。
“唉，你也真是可怜，”牛二摇一摇头，继续说道：“我们的这方世界，只有一片联结在一起的大陆，但其面积却广袤无边。自北向南，可分为三个区域，分别叫做崖州、昌州、沂州。崖州与昌州之间，还有座宽阔绵长的山脉，名为无涯山脉，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只有一片大陆吗？”林轩抬头望了望苍茫辽阔的天空，低声自语道。
“而在陆地的四周，则都是汪洋大海，东边的称东海，西边的为西海。”牛二如数家珍，扳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想来南边就叫南海，北边的就叫北海了？”林轩有些好奇地追问。
“不是的，我们把南边的叫做凶海，北边的则叫灵海。凶海险恶，不仅海流变幻多端，还有无数生性残暴的凶兽和神秘莫测的禁地。至于灵海则灵气浓郁，得天独厚，盛产各类天才地宝，只是那儿所有的岛屿，都早被各大势力给瓜分完毕了。”
林轩听完了牛二的介绍，他沉默半响，又开口询问道：“牛二，如果我想跟你们一样开始修行的话，又该从何处入手呢？”
既然活了下来，那么无论怎样，都还是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这个嘛，当然是从凝练天地灵气开始了。基础的练气法诀大多是通用的，不过功效很一般。你想要强悍一点的功法，就只能拜入一些宗门去学习。但是大多数宗门，他们招收门徒的条件，都是比较苛刻。像我这种灵脉一般，长得还五大三粗的，放在哪个宗门都不会有人要的。”牛二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哼，你要修行，又有何难，我兄弟二人就可教你，哪用得着去拜什么名门大派？！”牛二的话音刚落，孙剑却一声冷哼，插进来朗声说道。
“孙大哥若是愿意指点小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林轩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如此，你且先看孙某释放一法，也好叫你开开眼界。”孙剑袖袍一挥，有些得意地露出了右手，接着单手迅速一掐决，手中立刻凭空现出了一团清水。
随后孙剑那手中之水当空一抛，口里低喝一声：“散！”
晴空之中，仿若下起了一场小雨，无数水滴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淋在了附近的树木上。
林轩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久久回不过神来。
孙剑却是回身对林轩说道：“小友，你看在下方才的术法如何？”
“太……太奇妙了，想不到孙大哥你的道行，竟是如此的高强！”林轩尤自激动万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方才你问我二弟修行之事，你可知，我们的道法学自何处？”孙剑抬头看天，做出一副神色倨傲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还望孙大哥多加指教。”林轩咕噜咽下一口口水，仿佛看到，自己的仙缘就要到来，心里头也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我这里有本《五行练气诀》，乃是求仙证道的无上法门，我一身高妙的道行，也是全来自于此。看在你一心向道的份上，便宜一点，打个三折，就五百下品灵石卖给你吧。”孙剑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腰际，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本破旧的册子来。
“大哥，那套大路功法人尽皆知，非是什么秘密，用不着如此高价出售吧。”牛二附在孙剑耳边，小心地问道。
“你懂什么，此时不狠狠敲上一笔，难道等他面前摆了一大堆功法时，再来跟他坐地谈价吗？我这是做生意，你明白吗！”孙剑眉头一皱，低声回道。
林轩自然没有听到牛二与孙剑的低语，他摸了摸洞穿的口袋，愁眉苦脸地说：“可是，可是孙大哥，小弟我现在身无分文，灵石更是连半块都拿不出来啊。”
“没有灵石也没关系，可以赊账的。孙某为人一向厚道，看在你是个修行新手，只得好人做到底。嗯，我帮你把账记在这个玉简里，你只要往玉简上滴一滴血就成了，日后有钱别忘了还就是。”
“五百灵石……很多吗？”林轩抬头看着牛二。
“很……”牛二刚要开口说话，孙剑啪地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顿时说出一半的话又收了回去。
“很少，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一般不出半天就能挣回来了。”孙剑两眼一翻，目视天空，面不改色地说道。
“大哥，这样不太好吧……”
“好，好得很，入门修行怎么就不好了呢？”
“俺说的是……”
“闭嘴，不要说话，败家子！”孙剑又一巴掌拍在了牛二背上。
林轩忍痛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玉简上。只见玉简光芒一闪，林轩心头一跳，就感觉脑袋里，凭空多出了一条欠人家钱的信息。
“哈哈，很好，很好。我看小友你脉象旺盛、骨骼精奇，必是不可多得的修行怪才。这本《五行练气诀》此后就是你的了，若有不懂之处，尽管请教牛二就行，我二弟他道行之高，决不在我之下。”孙剑一边说着，一边欢天喜地将小册子递给林轩。
林轩毕恭毕敬地一弯腰，颤抖着双手，慎重地用双手接过秘籍。当下沾着口水，将册子翻开来看。
开篇曰：天有灵，而五行筑其苍穹；地有神，而众生得以养命。修真之人，分为凡、真、仙三境。下有练气、筑基二品，中有金丹、元婴二品，上有化神、渡劫、大乘三品，各品皆分三等。而大乘之上者，无从可知矣。
林轩看得稀里糊涂，不知所云，立刻抬头问道：“牛二哥，这个，练气诀要如何入门啊？”
“修行第一步，当然就是要感悟天地灵气，只有当你把它们捕捉到，才有可能纳入体内。而能够感应天地灵气后，就可通过周身穴窍吐纳了。一些对灵气异常敏感的天才，甚至可直接由体肤毛发来吸纳灵气。嗯，先照着俺教你的方法试试看吧。”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愧，牛二讲得特别细心，硬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把练气诀讲解给林轩听。
虽然还是有些含糊，林轩也总算明白了个大概。所谓修行，是假借天地之力，以求真我。而修行者的修为，又可分为几个境界，即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等，至于渡劫期以上的境界，就无从可知了。
“嘿嘿，能修行好啊，等你可以吸纳灵气后，就会感觉到全身轻盈，灵台清晰，五官六识都得到大大的强化。”牛二开始为教出个像模像样的徒弟而高兴起来。
然而一个月后，当牛二问起林轩的修行：“感觉怎么样，小林子，有没有一种头脑清灵，身轻如燕的舒爽感觉？”
“没，没有啊，就觉的呼吸更通畅了，胸口还有微微的发热。对了，还有睡眠质量也更好了。”林轩一头雾水，不知这算不算修行的功效。
“这……好像不太对把，不过也无妨，只要你持之以恒，就一定会突破的。”牛二安慰道。
“大哥，小林子他好像不太对啊，正常人顶多半个月就能感应到天地灵气了，可是他……”牛二悄悄地问孙剑。
“哼哼，估计是他的灵根太弱，或者根本就没有灵根，再加上是你这个半吊子教的修行法门，修不出来也很正常。再说啦，咱们俩的道行也只是筑基初期而已，能帮得到人家什么。”
“啊，那怎么办呐，毕竟他的练气法诀是从俺们手里买的，万一修练不成，岂不显得俺们是奸商。”牛二有些担心起来。
“他练不练成功关我们屁事，货是他自己买下的，有凭有据，他不会使用，难道还要怪我们头上不成？”孙剑不以为然。
又过小半个月，牛二问起林轩的修行进展。
“还是老样子，呼吸通畅，胸口发热，好像连胃口也好了不少。”林轩回答。
“这……小林子啊，有个事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吧。俺哥说，你可能是灵根太弱，或者根本没有灵根，所以……所以你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修行了。”牛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什么！？不会吧……”
林轩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从天地大变后，整个世界的人都已被改变，唯有他，依旧还是来自三万年前的人。
而三万年前，无人能修行。
躲过了灭世大灾，最终还是躲不过命运轮回吗？林轩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