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太轮 > 第二十二章 沙丘漠(一)

  大界志,沙丘漠,不生寸草,黄沙作的雾,雾里一方透着沌浑的世界。古语里此地作了“古丘壑”,那一时虽是少有草木,不至了这番萧然的景。该是棕色、褐色的丘壑深土,散着唯此地才有的彦蓝之石,据说此石白日时分只焰光一般,升腾的烫意,入了夜却又身作冰石,寒意飘散了幽蓝的。古丘壑一处是迷岭,沙丘迷岭,之中存古址,乃沙丘陵园。陵园里有古兽,有古卷、古宝静于此,引来众多修士,陵园之中遍布的骨骸。后修士依是不止妄念,古禁乃催,是风卷而至的黄沙,一夜里漫了天,没了整个的古丘壑。便是之后满眼的黄沙,黄沙且像是自行生,愈来多了,作着如今沙丘漠。

  沙丘陵园自是人再不能至,然人妄念从未死,不曾断了寻这陵园修士的影。便是数代之后的又数代,终也算是不负了有心人,真就有人寻得了陵园之踪,渐而又有人破得古禁之法。那日赤衍湖旁的五鬼一行人原是那处寻着赤衍石,不巧之中遇了柱子五人,后才士火古道三人至了。赤衍石四合院诸人仍是寻得,也才有了如今众修士齐聚沙丘漠之事,就连门里许多清修长老也是闻讯至的。

  且说柱子回归柔子柔村,一行之人便是往沙丘漠赶去。原本只师父师娘,紫云以及李柱子四人,后来来了千僵师叔,众人一路同行。紫云依然诸多问语,也是听千僵师叔说了许多以前的事,师娘亦言了许些,师父好似很少记得的。

  然是之后的一日,日沉时分,已经临了沙丘漠,风里似涸竭的味。人是停步许久,才行的路,循着古河至的尽头,并不大的潭,有修士静于那处,众女修中独一人的云烈倒是引人目格外的。原本也该是有雾织浣纱,却没有,连那人也是清颜见人,她似是愿意见生了。

  便是惊语,半空中人落,紫云早是冲了过去,黄衣女子亦这般而来,惊叫一般她们的呼喊。也是见了众人之中生往夫人,深青色的缎,绣了一朵血红之花,却不像往生花,反而几分似了血糜花,她像是也觉察到了你,依然那样的凝眸。人忽然心惊,像是冥冥中见了自己,或者就是自己。后来是千僵师叔拍了自己,才回的神,见了生往夫人,忙的躬身语:“晚辈李柱子拜见生往师伯。”生往夫人早是笑,如今还笑,她的语:“见了你们这些年轻弟子才觉是老了,情痴海里多亏你了,才是菁苒遇了往生花,心悟了许多。”

  李柱子闻此倒似一愣,师娘已经笑了道:“师叔说哪去了,是菁苒师侄照顾我们柱子才是,若非如此,我们柱子也不可能这般完好立于此了。”生往夫人亦是笑,才看了师娘道:“都说了叫我师姐,否则你倒是同他们一辈的了。”紫云她们亦此时过了来,便是师娘与菁苒师姐的话语,生往夫人却看了眼前若有所思李柱子,她道:“你方才迷了此花,心里看到的何一朵花?”却是千僵师叔笑了的,他道:“师伯倒是难为柱子他了,这花就连千僵也不敢细看。”千僵师叔又是拍的柱子的肩,柱子也笑,似迷又似醒,却道:“晚辈好似见了血糜花的。”

  千僵师叔本是笑,那一时是惊,他倒像是不信,生往夫人只笑,语道:“说我们老了你还不信,真是年轻一代了。”千僵师叔也是后来才浓的笑意,摇头道:“人入了苦沦尸道后就连血糜花也再看不到了。”那血色的花似艳,生往夫人却语:“然到底会有人入了此道,你并不会一直一人。”千僵师叔忽是唉声,他只摇头,他似是几缕的苦意,他却不言,就连紫云问了他也不语。

  便是之后的一番静,人坐了下来,依是的话语之声,紫云和萱宜不肯的,追了拂起的风而去。见了那道缓缓的夜色的影,柱子与云烈亦跟了去,至了古坍墟的尽头,天堑一般深的壑,看不到底,却有风那里吹来。已是笑语里立着,见了深壑之后的沙丘漠,满眼的黄沙,黄沙却难得的静。天色暗着,起了风,伴着黄沙作了的雾,人见了满眼的沌色。浑色肆意一般蔓延,黄沙漫天里弥着,他却是过不了那条深壑,原来他也是困了那处,他竟也是魂身不得。后来是流光生了痕,愈来愈多,她却是和那黄沙一样的,她只永世在了古坍墟里。或许这就是宿,你未来之时它已经在了,那样的一道痕,阻了一切的痕。或者某日你寻觅而来,我亦至的此处,你见了我,我的眸里亦是你,只是那道痕并不会这般放过,它的迷,人也开始心迷。我们一直当那是影,各自的影,其实影也不错,至少不再让人希冀,只以为自己生的幻觉,一直虚幻下去。

  依是这般,夜却临来,她并不顾及,人也是忘了,忘的十分快。已是生了火,风却是过了堑的,竟是不止,火苗作声,人也是止了半分的话语,话语又续。闻了酒香,散了开的酒浓,今日烫了酒的,火烈酒原本就热性,如此一般倒是燃了火,人的喉间一股刺意,云烈直叫着痛快。反倒是萱宜直摇头,这酒她似是喝不得,她怕了这样的犟劲。她只又取了青瓷小杯,她却嫌今日的青琼酒不够冷,她还让李柱子催了寒冰,只是青琼酒早已胜了寒冰,她居然忘了。

  似茫然,借着酒兴愈加地迷着自己,不过人好似愈渐地醒,心里刻着的东西映了出来,竟然浸了人眸里。人忽然笑,看着天堑之上的一痕穹,它似不肯变,它却早不是方才的它了。

  天色暗着时你是不觉的,你惊的是你忽然地一望眼,竟是那般全然的夜。你或者心道是夜故意的悄然,其实她未曾,她一直这般的。你并不信,你望着她,你欲揭穿这一切,是目不曾转睛,你一直望了,你却生疑,你不知她是否已经暗着。你努力去记起方才她的貌,你似记起几分,她好像未变,然她暗了,是许久以后你才觉了。然那一时已经暗了许多,你心里一惊,你又凝眸,只是你到底没发觉她如何而暗,一直到了通然的夜你才心迷。其实她未曾快了,她也不曾慢,她一直那般,反而你的心一直迷着。往往是这般,你心神不在时你惘然,你心念全系时你又枉然,然如何你才能辨得,我不明白,你却此刻或许明了。

  是许久之后酒意的微散,紫云已是不让云烈添酒,云烈只笑,李柱子沾了酒味的,小蛮的舞爪。后是小蛮、小粉疾奔好久寻了回的野果,三女子轻咬红果的笑语,云烈靠了古参树,柱子就一旁仰身躺了,他二人的话语。有人听语,有人笑,见了黄衣女子将红果的核掷了那人身上,她笑语:“呆和尚,你就不能寻个尘土不染处,难怪人家静薏姐姐说你土里土气的,粗布衣上还沾着不尽的土尘。”

  却那人依旧躺了,闻的紫云笑语:“那时候就柱子哥一人人群中单单的粗布衣,紫云一眼就瞧见了。”三女子的笑,黄衣女子又言:“呆和尚,你怎么不把静薏姐姐带来,你和姐姐身消之时她可是最掩不住焦意的。”却那人只似回想,此刻才像是闻了,回的一语:“静薏师妹已在沙丘漠了。”黄衣女子点头缓缓,却似一惊,忽道:“呆和尚你该不会早就破了戒规,先时便就翻了佛墙,心入红尘了吧?”

  原是人的一怔,云烈的笑意,紫云也笑,语:“萱姐姐想哪去了,柱子哥到现在还没有出了佛殿的,连缘绳之后牵着的那个心意人是谁他还不曾晓得。”便是人的点头,又有人的笑,苗火却化了幽幽,静静她燃着。

  风依旧,剩着云烈一人手里的酒囊子,仍是萱宜的闹语:“呆和尚,那沙丘陵园里可是静了古卷的,兴许你那修真之卷也是有的,你该不会有前去之意吧?”呆和尚倒是摇头,紫云笑语:“千僵师叔说,人方入了沙丘陵园便会失了一切的道法,只有小蛮、小粉她们才不受此禁。”那小蛮本是青果堆里扎身,她像是听得了赞她之语,她此时倒是机警,只青果中蹦了出来,她竟是冲众人连连地点头。

  便是人的不禁笑语,小蛮点头时不忘手里青果,小粉亦凑了过来,紫云却笑语:“小粉还不行,得等长大了。”小粉并不十分懂得,她盯了众人,又是看了小蛮,乃小蛮得意一般的嗤语一声,小粉才点头。云烈亦是笑,他也望了那片落了的流光,他笑道:“我倒是想去沙丘陵园看看。”

  人因是止了下来,呆和尚亦是半坐,云烈语:“我九经山的无名彦火就是九幽五鬼火之一的炎幽鬼火,此火本源一直奉了陵园鬼殿中。我虽并无灵兽,师父曾将血凤的印记打入我身,我因是可催得此凤,不过之后印记也就散消。”

  话语未断,闻的小蛮嗤语一声,她已是正身一般立了,李柱子也是笑道:“那我与小蛮陪大哥走一趟。”小粉亦是这番意,却小蛮直摇头,女子之声反倒静了,云烈的语:“此事之上过于凶险,那守护之物皆是上古凶兽,何况我们都失了道法。”然那人只笑,小蛮嗤语里已经扭着其身,她竟是久眠后想动一番了,却是人的几丝静,女子未言,苗火渐熄。或许欲语,失了一切话语的。

  ps:可能是最后一章了,也是并无办法。如今在一家软件公司实习,魚木原本学的是机械,要学的东西很多,从早到晚,不剩下自己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