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是昏黄的灯光，右手边流淌着混杂了次氯酸钠、烷基苯磺酸钠、硬脂酸钠以及各种人力和工业“腹泻”产物的污水，一阵阵让人欲仙欲死的恶臭扑鼻而来，这似曾相识的景象立马勾起了林寒脑子里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我很想知道，是哪个农家肥吃多了而患有脑溢屎且有暴恐倾向最次也是想报复社会的二货设计师弄出来的这条通往次元管理中心总部的通道？”
从踏入这条地下隧道的一瞬间，林寒就有一种被坑了的强烈错觉，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功夫装娃娃是类似于混沌秩序那样的敌对组织派过来戏弄自己的间谍——顺带一提，半小时前林寒已经在善食居里和功夫小子一安顺利接上了头，至于过程无非就是某人做了个深蹲，让某个个头有严重缺陷的冲天辫小子看到了自己的脸。
当然，这中间还穿插了一些小插曲，比如林寒对神息世界为啥会有餐馆之类的疑问——难道精神体也要吃饭？
然后他就被绿茶灌输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总之他没听懂就对了，而诸如此类问题的答案也将在以后的篇章中一一揭晓，相信诸位应该还记得这么一句话——由管理中心几大巨头联手创造的神息世界自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话回正题，能把一个平常爆粗也不过是一句“卧槽”的男人逼得说了这么多不太文明的前置定语，这条地下通……下水道的“质量”绝对称得上业界良心。
相对于林寒一副快要被熏死的疲软神情，绿茶倒是显得无所谓得多：
“我倒是觉得设计者只是因为《忍者神龟》看多了。”
“你的意思是在下个转角很有可能冲出一只眼睛上绑着奋斗带，手里捏根三节棍的两栖动物朝我脑门上来一下吗？”
林寒用手在鼻尖下左右唿扇着，企图用这种徒劳无功的方式减轻鼻粘膜的痛苦。
“从我们目前在这个世界的见闻来看，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绿茶背着双手，像个在私立高中操场上散步的天真少女，亦步亦趋地跟着前头带路的一安。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若无其事的吐槽，你们绿茶表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哦，忘了告诉你，早在二十分钟前我就将代表‘嗅觉’的代码关进了小黑屋。”
林寒：“……”
针对林寒的疑问，一安倒是也给出了答复：之所以要将秘密通道和下水道连在一起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虽然林寒在不久的将来就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意义，但现在的他显然并不能被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特喵的整个世界都是你们造的，在自家后花园里还要吃饱撑的搞得跟地下党一样？
下水道千篇一律的布景让林寒有一种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的感觉，幸好，没过多久，一安就停在了一堵看上去没啥特点的石墙前。
“肩膀借我站一下。”
“哈？”
话音刚落，林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条虹影一跃三丈高然后安安稳稳地站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靠过去。”
虽说那一句“饺子拳，参上”让一安给林寒留下了“深度中二”这样的初始印象，但这小半会儿接触下来，某寒发现这小家伙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敬业得多。
认真，冷静，一丝不苟，即便是走路都四平八稳。
也正因如此，小一安让林寒的被坑错觉燃起后没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林寒往石墙前凑了凑，然后就看到一安掏出了一张磁卡在某处扫了一下，但听“嘀——”的一声，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水银色的光幕在面前恍惚着，弄得林寒也有些恍惚。
这里面就是那个改变了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的次元管理中心了吗？
迈步，踏前。
“海恩斯，第一世界线的收束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了，但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设备没有回收，你明天加个班去把那几个顽固的矮人给搞定，至少得让他们明白，咱组织的世界线延展装置不能煮火锅！”
“凡多姆海威.夏尔，驻二次元第二世界线委员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看样子他上次打扑克时被你的执事设计坑了两把d级武器的怒火还没完全消散，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带上肥皂！”
“但丁，尼禄，你俩去趟恶魔教会，把彼得.桑切斯欠咱组织的三包辣条，哦不对，三条拉席克灵魂链送过来。”
“一安，你……恩？这俩位是？”
林寒自打走进光幕，进入神息世界的次元管理中心总部之后嘴巴就没合拢过。
用隔板分离的绝不超过三平米的独立办公桌，堆成小山高的各种看似很重要但实际上屁用没有的文献资料，用简单的玻璃分隔而出的高层办公室以及那堆满了基层职员的走道……
这是哪家才成立没多久，连员工电脑都配不起的办公写字楼？
讲真，在这传递信息基本靠吼，档案存储基本靠手，估计连电都要靠偷的地方，林寒进去之后的第一反应是……
扭头就走！
“卧槽，真是被坑不浅啊！”
这是林寒此刻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不过想想也是，换一个接受能力差点的，在看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宇宙级组织的“总部”竟然是这种架构的时候，恐怕已经吐血三升，倒地而亡了，林寒这都算好的。
“欸，我说你走什么呀。”
林寒前脚刚迈出去，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股熟悉的冰凉包裹了，冻得他不由得一哆嗦。
这股凉意一上来，又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跃然脑中，致使林寒瞬间就从“老子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躺进棺材里来这什么鬼世界瞎特么晃悠”的愤怒情绪中走了出来。
“亏我还提前给你开了翻译共享，结果你还是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
作为林寒私人订制的ai秘书，绿茶是可以在林寒不反对的前提下读取后者的内心想法的，当然这也得有个前提，那就是“肢体接触”，若绿茶以微表的形式存在，则只要挂在林寒身上就可以触发这项能力，而若以精神体形式存在，则就是字面意思。
“你回过头仔细看看，以你入宅多年的经验，就没觉得这群杂七杂八的人里有不少都很眼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