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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三章弥赛亚之殇4

  冯云山回来得很晚,洪火秀家里的人同样也回来得很晚,比冯云山还要晚。

  这一天正好赶上村尾有娶亲的,都赶去吃酒席了,热热闹闹的,本来冯云山是不打算去的,他一早已经去打过一头了,他出来是给洪火秀找些下酒菜的,可是洪家屋里并没有人,冷锅冷灶的,人都去凑热闹了,厨房里没有找见任何吃食。米缸里倒是有米,面缸里也有面,但冯云山没打算现点火做饭,他出了门走到街上。

  村子不小,但毕竟只是一个村子,差不多都去喝喜酒了,村子里空荡荡的,喧闹声遥遥传来,听不清楚,但却忠实的从远处飘来,提醒着冯云山那里不仅有人还有吃食,现成的吃食是有的,即使自己去了一时走不开让洪家人给洪火秀带点儿吃的总是便当的。

  他从灶房走回来,在出门前回头,来望一眼屋里,他不放心。

  这个时候,洪火秀正无声无息的飞上天去,一脸憧憬与幸福,安详而又和美,看上去很好很平稳。眼睛眯缝着,气息悠长,那状态完全是酒够了要入眠的状况。

  冯云山彻底松了口气,觉得这个时候实在是没必要惊扰他,等他睡去就好了,醒来以后再吃点儿东西也行,那么就更不着急了,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回来,估计那时节洪火秀都未必会醒来的。

  当冯云山和洪家人吃了晚饭一同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当进门后看到不该落下的树叶被扫落一地,破烂的树叶悲伤的无声倾诉着,让不详的预感在空气中酝酿,攀升到出事的彷徨与惊慌。

  “火秀哥”冯云山在庭院的那一头大叫,但回答他的却是犬吠。

  冯云山的心紧了一下,快步穿过庭院冲进屋里。他看到了躺在桌子底下的洪火秀,以及被砸坏的家俬。桌子上酒浆的痕迹已经淡了,不清晰了,洪火秀身边不知哪里跑来的一群野狗,大大小小十来只,在他身上舔舐过的痕迹很明显,而他却幸福的沉睡着,笑容一脸,笑得灿烂而yin邪,让人不放心。

  不过冯云山还是放下了心,看起来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儿,起码没有出大事儿,那群狗被赶了出去。如果在平时,这是送上门的一顿牙祭,可冯云山顾不上了,但这些野狗并没有能跑出洪家,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此时都已经回来了,自然有去套狗宰狗的。

  在那个年代里还没有宠物一说,也不会有救狗的热心人士,在那黑暗的旧社会人们觉得自己跟狗不是同路的,狗就是狗人才是人,吃人是不对的,吃狗跟吃鸡吃猪吃牛羊肉一样。那个年月里还没有爱心泛滥,畜生还只是畜生。野狗跑进家来是可以打死吃掉的,因为有家的狗是不会乱跑的。

  冯云山和洪家人一起将洪火秀扶到床上。

  在这之前先将床铺收拾了一边,好在床够结实,并没有被被砸坏,只是床上的破碎陶瓷片儿得精心的扫除干净,免得伤着酒醉的人。

  一夜无话,洪火秀睡得死死的,第二天,洪火秀嘴角鼻翼都裂开无数细小的口子,血水渗透出来,很快结成疤痕,细小的疤痕很快就会好的,可熟睡的洪火秀却久久没有醒来,第二天一整天都睡了过去,第三天也一样。

  冯云山和洪家的人都着急了,到县里去请了郎中来。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郎中用了针灸,推宫过血,一个时辰之后才将洪火秀唤醒,却依旧是迷迷瞪瞪的。郎中开了方子,然后就得胜回城了。

  四天里,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一直都在更高的审美维度中关注着洪火秀变成洪秀全,这可以算是一次癫狂,一次心理压抑的集中发泄过程,又是一次中度的酒精中毒,中度偏轻,并不算很严重,但这是一次脱变,在这个脱变之中,洪火秀的狂狷之气和流氓之气、无赖之气充分的互溶,在被酒气升腾之后形成了全新的气息。正是这样的气息使得他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与之前的自己不同的人,他从洪火秀正走向了洪秀全。是的,这个转变还有漫长的过程,可是,最重要的转变已经在此时发生了。

  相较于以后可见的一步步巨大的转折,眼前这一小步也许并不重要,但确是实质上的关键点,就是在这一次脱变中他形成了自己的气质,这个气质让他成为了洪秀全,别的不行。

  这一点吕清广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这样血色门户不会将自己带到这个时间段的,他锁定的就是洪秀全之所以是洪秀全的关键支点,这一点就在此刻出现,也仅在此刻形成。

  但吕清广却有太多的不解了,问:“老甘,以你的经验,是这个洪秀全与上帝无关还是他这个二小子压根儿就与上帝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吕清广不问慈悲大妖王是不会多话的,他希望吕清广尽可能自己去观察,这样的方法无疑是最能得到自主的结论的,可是发问了那他就得解答,因为提问本身同样也是吕清广的选择,既然吕清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就得遵照他的选择去做去回答问题。这样也有好处的,那就是可以走捷径,毕竟时间是有限的但问题的数量是无限的,想要什么都自己去发掘是不现实的,真要是那样做不仅会事倍功半,甚至功都没有半,但付出的时间可能是千百倍的。

  慈悲大妖王严肃的回答道:“你在这个位面中,看到的绝对只能是这个位面的情况,相邻位面有一定的一致性,距离越远的位面差异也就越大。这是常识,也是事实。不同系列的位面差异就非常大了,而位面的差异可以是非常巨大的,在很多的位面中都并不存在洪秀全这么一个人物的。这还不算非人类的位面,那个量也是巨大的。至于说上帝与洪秀全的关系,这里面儿说不清的东西可就太多了,甚至上帝本身是否存在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起码我就没见过上帝,但天使之城是绝对存在于神界的,虽然我没有去过但跟天使们没有少打交道,对上帝的存在天使都是禁言的。至于是不是存在某种可能性,在某个位面之中存在一个真正是上帝儿子的洪秀全呢我不知道,要弄清楚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位面的数量太多了,而且随时都有位面诞生和消亡,如果上帝真的是造物主,是那么强大的存在,他完全可以逆反时间。这你就能做到,先在还是一部分这样的能力,以后会更超乎想象。如果上帝也是这样的大能,那么就更有趣了,那个真正上帝的二小子此时完全可能还没有被上帝制造出来,或者那个所谓的上帝还没有出现。”

  吕清广摇摇头,只要一出现到时间逆反事情就立刻变成一锅粥,乱得不能再乱了。甩甩头,将混乱的思绪都甩出去,然后激发起血色门户,在门户后面看着洪火秀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他还没有改名字,以后他会将只一次的事情渲染得非常神奇,醉酒和郎中都将被摘除出来,这变化就在面前。

  在吕清广的血色门户外,时间飞速的流逝,地点也在不断的变换,吕清广始终锁定洪火秀,看着他成为洪秀全,看着他靠着上帝家老2的招牌混吃混喝骗钱骗色,可自始至终他都仅仅是一个凡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甚至都没有一点儿灵气,他有的只是混合了流氓气、无赖气的狂狷之气,如此而已。

  可是,华夏一族信仰之力逐步被他调集了起来,一开始很少,只有极少的人,也极淡漠,比安培幸爱子调集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还要寡淡。可是,这样的情况渐渐的在变化着,当因为信他而流血,当有奉献出信仰之力的信众为了信仰而流血,双方的血立刻让信仰之力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一次一次的流血牺牲让洪秀全不再是洪火秀,让他可以搅动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强势,死难者越多这强势的劲道就越强横。当他的玉玺刊印到诏书上,可被他调用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猛然上升到一个可怖的高度一个睥睨天下的至高点。从这一刻,他具有了一丝一毫的规则之力,由强横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叠加产生的模糊而混乱的一丝丝规则之力。

  然而,洪秀全始终都只是一个凡人,至始至终都是。

  吕清广在血色门户之后,在慈悲大妖王的拱卫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一个凡人,靠着哄骗,靠着诱惑他人去牺牲,而篡夺到了神的力量,并有了建立自己规则的一线可能性,拥有了一丝规则之力,这是何等的荒谬啊

  而建立这一切的契机不过使一次癫狂的宿醉,这让荒谬变得支离破碎,连荒谬都难以承受如此的错乱。

  可这个位面展现在吕清广面前的历史真的就是如此的无厘头。

  让吕清广惊慌而错乱的无厘头。

  “也许在别的位面不是这样的吧”吕清广自我安慰着,“也许这是一个个案,也许只是一个例外,在别的位面不是这样的,他应当有神的情怀的,即使他不是上帝的亲儿子,但他有如此的神圣感召力,他起码应当有一些神的属性的。”

  慈悲大妖王没有做声回答,佛脸矜持如果,虫子脸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不在意的到处乱看着。

  “呃,这个么,”风地吞吞吐吐的说,“据我所知,神就是如此这般的了,不存在是否无厘头,更无所谓荒诞与否,能上位一切都是可行的手段。至于诱惑与哄骗,这应当是常有的,神不介意使用欺骗来获取信仰之力,而神的规则之力也各有不同各式各样,就荒诞本身也是可以形成信仰之力的,进而形成规则与领域,甚至形成一系列得规则与领域。”如果是以前,风地早就给吕清广上课了,但现在不可能在那样了,那太过不敬了,对太乙金仙这样的级别即使是最古老的存在也得表现出足够的敬意,这是必不可少的。而难得这个问题太古灵族知道一些,慈悲大妖王又闭口不言,那么不说点儿以显示自己的存在那就太过不智了。

  吕清广对神岂是并没有崇拜感的,只是人到神让他一下子没有调整好距离,似乎人的情绪更多的影响了他,以至于过于的仰视了。而他自己对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束手束脚又将这样的视角进一步的拉大,让他对能强势调动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存在产生了敬畏感,这是一个错位。

  发生这样的错位是有其根源的,可吕清广不清楚根源究竟在何处,慈悲大妖王又不肯说,也或者是者的不合适说,反正对上华夏一族信仰之力他就很受伤,伤痛让他的认识扭曲,产生了认知的错位。

  风地的提醒是绝对及时的,而太乙金仙的脑海也绝对反应够快,承受力够强,吕清广立刻醒悟到一些,那是自己思维的局限性造成的,更是自己战斗力的低下造成的。

  想到战斗力吕清广彻底的无语了,这个思维寻根纠错也就到这里打住了,前方又一个巨大的牌子:前方施工请绕行

  这是一个死结,要体悟就不能修炼,不修炼就不会法诀道术,不会法诀道术就没有战斗力,要想有战斗力就要修炼,一修炼就不能有所体悟,没有体悟就没有升级的捷径,修为就上不去了。于是要提升修为就不能修炼,就只能那么低的战斗力,一直到重新成为至尊中的至尊。

  到了那一天,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吕清广就必须要不断地体悟,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就只能忍受这么低的武力值,遇到与战斗力有关的问题就只能绕道走了。

  视线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个转儿再回到洪秀全身上,吕清广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是了得的。要说修炼,吕清广也同他一样不曾修炼过,或者他同吕清广一样,起码在这一点上是一样的。另一方面确是正好相反的,吕清广通过体悟修为提升到了太乙金仙层次,灵力等级和总量都是绝高的,而战斗力极其低下;洪秀全自身一点儿灵力没有但靠着别人的牺牲却有改天换地的强大力量,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起码可以斩杀吕清广,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当然,这样做得满足几个先决条件。

  首先,吕清广不能不战而逃。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吕清广虽然不具有战斗力但逃命指数确是一流的,如果进行战略转移的话,别说洪秀全这个凡人,就是围着一圈儿太乙金仙也困不住他。

  其次,吕清广不能使用帮手,但洪秀全可以。这一条非常的不公正,但是吕清广的帮手太特殊了,不论是慈悲大妖王还是太古灵族都不是凡人可以抗拒的存在,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畏惧洪秀全召集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那力量对吕清广来说是绝对的杀招,是无敌的大杀器。但是,对上慈悲大妖王或者太古灵族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们完全可以不考虑,可以视之若无物。而如果没有帮手洪秀全也是无能为力的,除非那些信仰之力可以存储起来,他需要的时候就能拿出来自由使用。要真是那样他就真的成为神了。

  还有第三,吕清广不能乱扔东西,不说别的,就是他手镯空间里的从灵异空间中搜罗来的冥界恶水倾倒出来洪秀全就受不了,那可是一切生命体都惧怕的极端物质,还有其他的宝物就不说了,那都不是人可以抗衡的。同样,吕清广也不能乱发脾气乱跺脚,要不然不仅是洪秀全连同地球都一起给踩扁了,这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这样说其实已经非常无聊了,但是对洪秀全来说其实还是不公平的,吕清广毕竟是太乙金仙,人品的绝对值也是他无法比拟的,根据人品决定论,吕清广光是人品就应当是无敌的。但是,他绝对不是无敌的,要不然也不需要慈悲大妖王贴身进行保护。

  说这些也都是废话,洪秀全就地一个不会同意单挑的,他何尝自己冲杀到一线过,他又不是项羽,没有那个豪气的。吕清广也同样不会进行单挑的,不说是否有意义,凡是拿命来拼的他都不会去做,就算他想开了,那也不行,太古灵族和慈悲大妖王都不会同意的。

  时间飞速的推移,洪秀全迅速的老化,身体日渐衰弱,他的时间不多了。

  吕清广在血色门户之后问风地:“他这样的灵魂应当算成熟了吧”

  风地摇头,肯定的回答:“不,他的灵魂很脆弱。”

  吕清广没有与之争论,对于灵魂太古灵族是有绝对权威的,吕清广相信风地的判断是准确的,他只是觉得很矛盾,这样一个人在眼前展示了他的一生,这一生是什么呢一个骗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