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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三章玉兰市的圣杯1

  觉得自己哪儿都认识人,抬头张望,希翼能拉上点儿关系的这一位不是旁人,不是没出现过的新人,他在本书中绝对算不上个人物,但有这样良好的自我感觉的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此人在前文书中出现过,名唤王十七,本来他命运应当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屡次严打中被终结的,以他的资历,逃过一二三也不可能逃过四五六去,其实,严打的初衷就是打击想王十七这样的存在的,可偏偏就是没有伤到王十七的一根毛。

  王十七的贵人就是陈宇,要是不遇到少年陈宇,王十七会一直跟着一帮青皮混混打打杀杀,混吃骗喝,顺便儿糊弄点儿姑娘一起悃个觉,做点儿成年人喜欢做的事儿,遇上还不知其中真味的,自然少不了连蒙带吓甚至懂点儿拳头刀子的。可是遇到陈宇之后,王十七的天地一下子就广阔了,身边儿的混子头儿们被一次次严打给一轮轮的打击掉,就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然后再割,周而复始。

  这道理,现在王十七是早已烂熟于心,看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了,但在当时,还真是没几人能看得穿。

  那时的王十七也不明白这个道理,谁不想当老大呢,谁不想威风一把呢

  可陈宇明白,威风一把的代价是什么,而那一时的威风根本屁都不是。王十七特别佩服陈宇就是这点儿,而那时的陈宇还是小屁孩儿一个呢。等到王十七也明白这个道理了,等到王十七当上底下世界的一方霸主,等到王十七当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民主党派的地方领袖,等到王十七坐在柯斯达里面,看着前面开道的警车横冲直闯,老老实实的走斑马线却被警笛取代了而仓皇的男女老幼畏惧的眼神,在这一刻里,王十七才明白什么是威风,而这时候的他已经人到中年,也越发的敬佩起陈宇,对陈宇的吩咐完全绝对的执行一点儿折扣都不打。

  早几年,陈宇让王前进吩咐王家的兄弟姐妹都办护照,都出去看看,最好是移民,王十七绝对的照办,立刻就办了加拿大的投资移民,国籍也换了,不过一点儿不影响他继续在人大政协混。

  能得到的怎么都能到手,不能得到的你就什么都别想,其实这道理很简单的。

  王十七执行得不仅到位而且相当的到位,而且相当的有创意,不仅是国籍变了,而且把原来爱到庙里烧香习惯都改成上教堂了。

  自打有了钱,王十七就喜欢上了烧香敬佛,这样做并不是买个心里平静,王十七心里就没什么放不平的,他从来就没有做了坏事儿怕鬼敲门儿的不正确心态。王十七从小脸皮就厚实心也够狠手也够辣,又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鬼神不是不信是不怕。要不是他岁数一点儿不比造反派小,他一准儿是造反派投胎,还是特别特别造反有理的造反派,属于死了以后到阴间都要闹事儿的那种。只不过王十七现在明白有比闹事儿,有比斗狠更有效的手段,那就是拉关系走门路行贿拉拢套交情。在哪儿都有人,他现在觉得这才是最有用处的。

  王十七烧香拜佛不是求平安,他从来都是躺倒就睡,一睡就进入深层次,跟死猪一模一样,失眠从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不过他熬夜也一等一的厉害,日嫖夜赌连轴转,他可以连着沁润其中一周接一周,仿佛他从来不需要睡眠。

  烧香,就是烧香,对上层关系对大客户都要烧香,对佛菩萨也是一样,有空就得烧烧香。

  办了移民,到加拿大的同时也到美国到欧洲转了一大圈儿,见到老多的教堂,阴森的、宏大的、庄严的、华美的、古老的、精致的看了很多,很多。

  可是有一点儿让王十七非常的不痛快,非常的憋屈,非常的不自在。

  一开始,王十七自己都没太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不得劲儿,越来越别扭,于是一拍脑门儿,想起问题出在哪儿了。

  咳原来是没烧香

  没烧香就是没拉上关系,没拉上关系就没门路了。

  对于到了海外,王十七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走到哪儿都有唐人街,他也就在唐人街里面儿玩儿,要出去临时找个翻译就行。找活儿干的留学生多了去了,王十七没觉着有必要学外语,但没门路可是绝对不行的,在没有后门儿的地方王十七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后门儿就是王十七存在的根本要素,是他的阳光雨露,少了啥也不能少了门路不是。虽然王十七一直都在烧香,但如今到了进衙门就得说鸟语的地方,这可不是佛菩萨的地盘儿,讲的也不是经,教堂更不是庙不是道观,不兴烧香,捐钱王十七也摸不着门路。是的,王十七就发愁没个门路,只要有了门路那就啥也不担心了。

  王十七不怕烧香,就拍拜错了神。

  求神拜佛就跟站队一个样,入门难,入了门之后想出门就更难,想要转换门厅那是难上加难,所以门路至关重要,走出了门就会上错船的。

  王十七想搭乘的当然是顺风船,船得大得稳,风浪可以有,但绝对不能翻船。如今的王十七已经不是当年光脚的小混混,他不怕掏钱,他自信自己也有那个实力买得起船票,只要值当他王十七是舍得掏钱的,也掏得起。

  跟着陈宇这些年王十七没少挣钱,虽然大头毋庸置疑是陈宇的,可王十七落在口袋里的也不少,还有一些陈宇并不完全知情和不好表示知情的款项,这种钱王十七是拿大头的,出了事儿也是王十七一个人抗,这一点王十七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规矩是必然的,也是最好的选择,要是出了事儿,首先要保的当然是陈宇,而只要保住了陈宇,他王十七就算是进去也没关系,在里面儿不会受啥苦不说,很快也就能够出来的。如果反之,陈宇一倒台,他王十七也就万劫不复了,不说进监狱,光白道更替带来的黑道反复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谁也不愿意放着好日子不过进监狱,光午夜梦回的冷汗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王十七这样一贯不做噩梦的都下意识的恐惧这样的下场。

  所以,王前进一说陈宇让移民,王十七是第一个醒过味儿来的,也是响应最积极行动最彻底的。

  彻底到庙里的菩萨都不再去拜了。

  王十七对烧香进贡自有心得,这些年有了钱他大半精力都在这上面儿,主要心思也花在这儿了,成天净琢磨这事儿,有点自己的见解和经验总结不奇怪,没有点儿自己的套路那才叫不正常呢。

  烧冷灶那是压偏门儿捞横财,但乱烧香却是惹闲气的不二法门,非但得不到保佑反倒有可能倒霉。

  王十七没敢乱来,他在等机会,而这个机会却又是在国内找到的。

  没办法,在海外王十七真的是没什么靠得住的人脉,但在玉兰市和凤都市,王十七在黑白两道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样的人脉他没有呀。所以在海外转了一大圈儿之后,王十七还是回到内地来早门路,这里他熟不是。而且国内还真的有跟海外的神仙联系得上,这人王十七还挺熟的。

  说起此人来前文却也有提及,只是没有指名道姓。这个事儿就是王十七帮陈宇做的第一桩事儿,发生在王十七第一次见到陈宇之前。

  当时陈宇老爹陈建国刚调到凤都市,才到总工会,刚报了到却没有合适的房子住,这也是一把手故意拿捏人,有心要看看陈建国到底水有多深。可巧了,陈宇真不愿意住到单位宿舍区去,于是就王前进张罗着给买一套私人的房产。王前进找了几处,其中唯有一处是陈宇看得上眼的,王前进却谈得艰难,而遇上王十七以后事情就顺利多了,王十七就在隔壁,而且死死的吃住了这家人。

  可以这么说:陈宇能顺利的拿下这栋带老大一个前院和一大片后院平房的大洋房全亏了王十七,王十七也是由此转运,搭上了陈宇这艘大船。

  当一个又一个混子头儿被严打掉,王十七越来越情形自己运气好,也越来越觉得这栋房子是他转运的关键,他相信凡属与之相关的都会带给他好运,甚至被他欺压的人也该带来好运的。被王十七欺压的就是卖洋房的这一家了,在海外烧香没找到庙门的王十七想到的依然是这家人,他觉得当初就是这家人将陈宇带到他身边儿的,也完全可以带来另一尊大神,这家人本来就是跟着教会混的,跟海外的神离得不远。

  要拜佛得认识和尚,而能跟教会搭上关系,也就不愁烧上洋香,只不过那估计不叫烧香这名词,而免罪符之类的掌故王十七又没有听说过。

  当初一直被王十七欺负的这家人在拨乱反正后的第一时间就出国去了,而在千禧年前夕又从国外回到了国内。出去的时候是全家总动员,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回来的是这家的老儿子,比王十七小七八岁,六二年的,出去时还是半大小子,回来时已经奔四了。这小子是那家人中被王十七欺负最多的,却是跟王十七关系最好的,这说来有点儿怪,但却是事实,如果这家人不出国,估计王十七早几年大有可能收这小子做小弟了,那小子也一直都这么希望的,起码在他出国前是这样的。

  如果回国的是这小子的老爸,王十七绝对会心存顾忌,会担忧人家报复,即使不明着报复,暗地里黑他一顿完全是可能的,因为这是王十七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基本上人家说啥是啥,王十七之所以根本不敢轻易去尝试就是因为这。

  现在好了,回来的是这个小子,而这小子一回来就跟王十七联系上了。

  不过当时香港才回归,王十七并没有接到让移民的指令,陈宇也还没有到吩咐这事儿的时段,所以没有这么一说,于是王十七依然是在进庙烧香联络和尚逗弄尼姑的阶段,即便和这小子在一起也是吃喝玩乐,虽然知道他在教堂里捞世界,不过却并没有往那方面动心思。

  如今移民了情况自然是大不一样,王十七自然想到了这小子,于是回国以后就立刻去找他,其中的过程自然有些波折和环节,但结果是一目了然的,王十七如今也是在教堂内进行地下活动的一份子了。

  主持这个活动的人,自然就是那个小子,他的名字叫公孙建,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现在叫的,他家里给他起的不是这个名字,他出生时被起名为公孙建寅,上学的时候改成了公孙建军,出国的时候又改回了公孙建寅,他现在自称公孙建,但绿卡上的名字是萨尔.宾尼,他喜欢别人叫他宾尼先生。但王十七更喜欢叫他yin贱家孙儿,王十七以前就一直这样叫他,当着他老爹老面儿都这么叫的,他也都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的,他老妈都没敢反驳。但如今,宾尼先生已经是有头有脸的宗教界人士了,是有世界声望的,没让旧时相识们按规矩叫声爹已经很给面子了。可当他试图引导王十七使用他英文名的时候,王十七习惯性的动用了他极其市井超级艳俗的语言天赋,几乎在宾尼先生读出萨尔.宾尼的音调同时,就简直已经将之改成了傻,并且还拖长了音调,结尾带上尼的鼻音。

  傻你更龌龊还是yin贱家孙儿更恶劣,这是个问题。

  宾尼先生可没有一点儿搞清楚这个问题的兴致,一点儿都没有。但是他拿王十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管是王十七愿意叫他傻你,还是yin贱家孙儿,宾尼先生都没办法阻止,还得跟小时候一样乖乖的答应。

  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到王十七办好了移民到海外转悠了一圈回来。来找yin贱家孙儿办大事儿入组织的王十七总算是改了口了,而且还是自觉主动的,并且改得一点儿不打结巴,顺顺溜溜,理所当然。从海外归来的王十七虽然并不会英语但挡不住他灵动而艳俗的语言天赋,叫对萨尔.宾尼这个名字真的不难,不拖长音儿不带低俗的恶笑就齐活儿了傻二,顿一下,然后说逼你。

  宾尼先生宽宏大量,没有让王十七叫爹,也没有让他叫宾尼先生,而是相当友好的让他称呼自己小建,他出国前一直渴望王十七能这样叫他,这是他的一个梦想,很深层次的梦想。在他动荡的青春里,这个梦想伴着他晦涩的青春期一同成长,成了他潜意识中远超性幻想的存在。

  小建的称呼于是被王十七郑重的接受了,作为交换,小建也郑重其事的接受王十七进入了组织。自此,王十七正式的告别了进庙烧香,改为上教堂领圣餐了。

  望弥撒领圣餐,参加公开的礼拜活动是每个人都能参加的,起码名义上每个人都能参加。

  在玉兰市,以往是老头老太太多,特别是那些解放前就信教的,虔诚教徒不少,受其影响而来凑热闹的也有一批,但总体上年龄都趋于偏大,不过随着年代推移,年轻人进教堂逐渐成了时髦,特别是二十多到三十的,十七八的也有,但是太小了只是瞎起哄,虔诚度高的不多,不过也不是没有。

  不管别人虔诚度如何,反正王十七是绝对不可能虔诚的,不管是进庙还是上教堂,虔诚两字都跟他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他花钱也是以方起算的,即便不小心拉上几毛钱的关系他也不会当回事儿,那算个毛呀。

  在王十七的意识中,烧香就是烧香,与虔诚无关,与钱息息相关。上教堂也是一个道理,王十七觉得就是烧香的方式有所改变,仅此而已,该花钱的时候花钱,该得到庇护的时候有张保护伞就齐活儿了,其他的真的很扯淡的。

  虔诚能当钱有么

  王十七非常坚定的相信虔诚是一毛不值的,而钱,这东西绝对是硬通货,不管是哪儿的庙门,这样的敲门砖是绝对好使的,不存在例外。

  神其实也是需要虔诚的,这一定王十七不知道也并不会相信,当然,这样说也有些过了,王十七其实挺诚心的,不过他的诚心绝对不是虔诚,可是这又未尝不是另一类的虔诚,最显著的特征都是完全排他和绝对的先验,而在得到预期收获的时候又都是可以毫不吝惜的全力投入,不惜孤注一掷。

  王十七虽然不是经典意义上的虔诚信徒但却是绝对的老赌棍,而且是赌品比人品还好,基本上是有赌品没人品的顶级赌徒,相当的输得起。

  进庙上香就是赌,如今进教会也是赌,赌品好不赖帐,可老赌棍儿赌的可不是运气,那是手艺和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