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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陈宇老家2

  陈宇记得很清楚,在上一世,这一年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将刊登题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特约评论员文章。而就是在当天,新华社就转了这篇文章。十二日,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同时进行了转载。文章论述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第一的观点,指出任何理论都要接受实践的考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宝库并不是一堆僵死不变的教条,它要在实践中不断增加新的内容。紧随其后的大辩论将进行全国范围的重新站队,这一次站队是非常关键的,站到了正确的一方面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都会一帆风顺,可要是站队错误就将一落千丈。

  这个时候,陈宇的父亲还是个工人,一线工人,连以工代干的班组长都不是,如果错失这个机会,那就只有等着改革开放风吹来的时候争取第一批下海,可做个富二代哪有当官二代有前途,官二代可以有钱,甚至比富二代还富,可富二代却不可能有权,这是本质的不同。

   节已经过去了,刚开学陈宇就逃课了,每次都一百分的陈宇经常逃课,老师却很少修理他,谁让他成绩够好呢,再说了这是子弟校,本质上就是托儿所的xing质,管理得真的不严。

  在几个垃圾堆翻腾了一遍,除了一脚炉灰渣子以外什么都没有得到,陈宇郁闷的坐在家属区与厂区之间的山坡上,在刚芽的草地上坐下来,看着厂门口几个宣传人员正在修补你办事我放心的巨大宣传画,画是油漆和油画颜料hun合画的,大概是底子没有做好,有的地方开裂了。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关键xing的时刻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动就晚了,可怎么动呢写稿子投递到报社出来得可能xing几乎就没有,如果反过来追究也是好事儿,就怕寄出去就石沉大海,要是被扔在哪个编辑的废纸篓里岂不明珠暗投了。可别的渠道又明显不具备条件,就算黑板报都没有陈宇他爸参与的份儿。

  陈宇躺在青黄不接的草地上,感叹着,要走进历史事件真的不是那么的容易啊

  想了半天,除了投稿以外还真么有什么好办法,陈宇叹了口气,只能一稿多投了,起码这样保险系数要大得多。回到家陈宇就开始动笔写稿子,指望老爸自己写一篇这种有真知灼见的稿子是绝不可能的,而作为重生者,在大机关hun了一辈子的陈宇来说就完全是信手拈来了。大笔一挥,千言立就,一片锦绣文章写好以后,陈宇就jiao给了老爸。陈宇的老爸就陈建国,是个有很多重名者的庸俗名字,厂里同名同姓的就有好几个,同名不同姓的更是海了去了。

  陈建国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抓起来就要点火烧掉。yzuu点被陈宇一把抢了回去,陈建国抓起jiao掸子就要行使家庭暴力,被及时赶到的老爷子给揪住了。陈宇的爷爷叫陈雍,从xiao算是个xiao业主的出身,上过好几年洋学堂,后来遇上通货膨胀,xiao业主那点儿家底儿根本抗不过去,败落以后就进了工厂当工人。因为上过学,学过不少现代知识,英语也不错,能看懂机器的说明书,当的是电工监管机修,收入还行。四八年初娶了亲,妻子家就更穷了,岳父也是一个厂子的,算是xiao工头,也亲自得干活的那种。解放的时候,是四八年底,电工也是工人,所以就成了工人阶级的一份子,但知识水平一点儿不比知识分子差,眼光就更是犀利,xiao业主那点儿精明劲儿一点儿没丢。

  陈建国是长子,在四九年出生的,所以起名建国,读过书,可是读不好,上万初中就进了工厂,三线建设的时候报名到了这里,二十岁结的婚,七零年生的陈宇。

  本来陈雍也是有工作的,不至于随着儿子生活,可洋学堂出来的陈雍虽然是得了个工人阶级的成分,骨子里却是相当的xiao资,一不注意,被抓了搞破鞋的典型,工作没了,在老家也呆不下去了,就只能到西部来找儿子了,好在这儿远,那边儿的风声对这儿没有什么影响,时间一长就过去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工人阶级内部的事儿不是。

  陈雍将事情了解清楚以后,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文章,因为陈宇对爷爷是极度信赖的,两辈子都是自己的爷爷难道还会对自己不利不成所以,重生的事儿也没有再隐瞒了,要是执意不说,那很多事儿都不好解决了。陈宇知道很多事儿仅仅靠自己是绝对不行的,现在自己还幼xiao,独立成不了大事儿,不做又会错失良机,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很多事情都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的。要想出人头地一家人就得团结一致,有力都得使到一块去才行。

  爷仨儿经过讨论一致决定赌一把,要是陈宇说的都是真的,那未来就大有可为,错失了这个机会就太不值得了。陈雍老爷子更是充满了ji情,他现在才刚满五十,到陈宇说的美好的九十年代也才七十左右,还有精神头享受一下童年时的梦想和青年时的憧憬。在十里洋场长大的陈雍对有钱有权的生活方式太熟悉了,从xiao就流着口水仰望,如果当年老老爷子有一点儿气魄,敢于听青年陈雍的劝解,拿出全部家底搏一把,在通货膨胀时炒美金,说不定现在全家就在太平洋彼岸晒太阳了。这个遗憾一直都压抑这陈雍,让他一辈子都不痛快,现在有了翻身的机会岂容错过。

  陈建国还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决心,想要和老婆商量一下,陈雍老爷子一瞪眼,多年没有爆过的威严再次复苏,指着儿子的鼻子压着嗓子眼儿骂了一顿。

  当晚,陈家祖孙三代的这三个男子一夜没合眼,xiao声的商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陈建国请了假,在家里把陈宇写的稿子抄写了五份儿,分别寄给了不同的报社。

  提心吊胆了一周后,回馈终于来了。和预计的一样,一家报纸都没有刊登陈建国的文章,得到的只是被调查的通知,这已经足够了。

  厂里先让陈建国停职检查,因为是工人,停职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紧跟着就是隔离审查。在厂子里以及上级主管部门和地方上都有了名声,可毕竟陈建国只是一个工人,名声也响亮不到哪里去,要是报纸给登了出来还差不多,可这样的文章你一个工人写的就像往外登,有那么容易吗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如期刊登了题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中央五月二十四日向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委和中央军委出通知,指出:“人民检察机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重要工具之一。新宪法规定重新设置人民检察院,与公安机关、人民法院互相配合又互相制约,同各种违法1uan纪行为作斗争,这对于保护人民,打击敌人,保证宪法和法律、法令的实施,实现新时期的总任务是十分重要的。”陈建国的案子刚移jiao给公安局不就,因为三线厂是地厅级的,所在县想接手可厂里觉得没有面子,jiao给市里吧,市里又想让县里判,就一直在扯皮,给耽误了。最后还是厂里妥协了,jiao给了县里,可事情市里也清楚,本来是要判个反革命罪的,可这一耽误风向就变了,县里没了主意,市里也没有准谱,就先拖了下来。到了六月份,风头就更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