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场景,王放一踢马腹加快速度冲到沈宅门前,大喊:“住手,都给我滚蛋!”
正砸着沈宅大门的莲花会众被策马冲到近前的王放吓了一跳,他们没有参与攻打城门因此不认识王放,为首的举刀就骂:“哪里来的小子……”
没等为首的会众说完,一匹马从雪中冲至,刀影一闪而过,人就被斩去了头颅。
尸体喷血倒在雪中。
剩下的莲花会众全部呆在当场,在看清马上人后,全都把兵器丢下跪拜在地上:“齐山大爷饶命!齐山大爷饶命!”
齐山立马横刀对跪拜的人说道:“敢对我家公子不敬,这就是下场!”
莲花会众们赶紧跪向王放:“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王放对磕头的莲花会众说道:“今晚我要在这里休息,你们在外面看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搅我。若是惊扰了我睡觉,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会众们连连磕头:“我们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打搅公子……还有齐山大爷休息。”
王放说:“把尸体抬走!”
“是,是,是……”几个莲花会众一起把尸体拖走。
王放转而对跟上来的师爷沈嵩说:“今晚我和齐山在这里护着你家。”
沈嵩听到王放和齐山今晚住在自己家,顿时放下心中的大石,他真害怕两人一走,会再有莲花会的人骚扰。
“谢谢,王公子。”
沈嵩下马走到家门前,抓起门环使劲拍:“大郎!大郎!快开门!”
门后有人立即喊:“父亲!是您吗?”
“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吗?快开门!”
“是,是,父亲!您稍等……”门后传来搬走重物的声音,然后开出一条缝,里面走出一个书生装束的男子,见到沈嵩就要下跪:“父亲,您可回来了。”
沈嵩一把抓住儿子就往门里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这种俗礼!
这位是王放王公子,这位是齐山齐壮士,你把马牵去马棚,多喂精料。”
沈嵩让儿子把马牵走,请王放和齐山进了院子。
同时介绍道:“刚刚那个是我的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叫沈科。我还有三个女儿,都已经远嫁不在江淮县。我的夫人死于八月的瘟疫,如果不是为了儿孙,我也不愿意多活。
那是我儿媳李氏玉屏,她抱的是我孙子小喜。”
沈科的妻子李氏听到外面有声音,就抱着孩子从房内走出来。她看到齐山很是畏惧,但还是走上前来向沈嵩行礼。
“公公,您总算平安回来了……是不是官兵把贼人打退了?”
“大郎媳妇,今天的事情说来话长。你快去准备一些吃食,再把西厢的客房打扫一下铺上被褥,用‘汤婆子’暖热乎。王公子和齐壮士吃饱了,好早早的歇息。”
此时李氏已经注意到王放和齐山身上的血迹,她紧抱着孩子,怯生生的说:“是,公公……我这就去做吃食。”
沈嵩邀请王放道:“外面太冷,咱们到屋里说话。”
“请!”
进了正堂,沈嵩把王放让到正座上,再很直接的说:“在打县衙的时候,我观周含章已经对公子您动了杀意,公子还是不要与莲花会纠缠太深为好。”
短短接触,王放知道沈嵩不是简单的角色,就说道:“我杀了官,又与莲花会一起攻下了江淮县,不跟着莲花会造反,又能去什么地方?”
沈嵩说道:“我观公子是聪明人,心中有大志。莲花会妖言惑众,能逞一时之勇,但终究难成大气候。而且江淮县位于要地,官家不可能坐视莲花会占有这里,等春暖雪化一定四面群起攻之。
周含章目光短浅、心胸狭隘,是绝对守不住江淮县的。
如果公子愿意随我家一起离开江淮县,我们可以前往北地幽州。”
从江淮到幽州,路途不是一般的远。
王放知道沈嵩是想让自己给他当保镖,于是就问:“我杀了官,你也不干净,到幽州就没事了吗?”
沈嵩说:“幽州是燕王的封地。现在大炎国势衰落,早就失去了对幽州的控制。而且江淮距离幽州遥远,我们杀官的消息传到幽州不知要等多长时间。
估计那时我早已躲入群山中隐居,而公子您……估计也已经出人头地,不在乎这罪名。”
王放笑道:“你为了拉我去幽州,真是费尽心思!我对你的承诺仅限在江淮县内,明天我和齐山送你们一家出城。你想去幽州只管自己想办法去,我去哪里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王放说不去幽州,让沈嵩有些着急。
现在外面不是流寇就是造反的莲花会,沈家这群老弱妇孺想去幽州,真就是九死一生。
“王公子……”
沈嵩还想再劝,沈科推门走了进来:“父亲,马已经喂好了。”
沈嵩对儿子说:“沈科,来……给王公子跪下。”
沈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让自己跪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书生,但沈家的家教极严,他没有多问就跪在王放的面前。
沈嵩说:“儿啊!今天为父能活着回来,全靠王公子搭救。你和小喜能活着,你媳妇不受辱,也全靠王公子搭救。
王公子名讳放,你一定要认清王公子的样貌!以后王公子有任何差遣,你就是搭上性命也要为王公子办妥当。”
沈科看了王放的样貌片刻,连磕响头:“王公子救我全家之恩,以后但有差遣,沈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放受了沈科这一拜,然后说:“起来吧,尽快去把家中方便携带的细软收拾一下,再给你的妻儿和父亲准备好马车。
明天我护送你们出城。”
“谢王公子。”沈科明白事件重大、时间紧迫,赶紧起身离开。
沈嵩继续劝说王放:“王公子,您有所不知,赵谦的叔父是朝中大员,赵家又是权倾朝野的世家门阀,您在大炎境内怕难以容身。依照目前的状况,去幽州是最稳妥的,凭借齐山壮士这一身本领,不难在北军中展露头角。”
王放有些心动,但没有立即应允。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能不能活着走出江淮县还是未知数。吃食做好了吗?吃些东西好睡觉!”
沈嵩无奈的说:“应该做好了,我让李氏把吃食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