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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 大魏上将军,当有上将军的死法!

  大火在樊城足足烧了两天。

  这样的火势,根本无法扑灭,因为建造船支,城中堆积如山的木头,无疑是荆州军最犀利的武器。

  原本作为守城之用的粮食和马料,现如今已烧成了灰烬。

  整个樊城,依旧还冒着滚滚的浓烟。

  明火虽已没了,白磷引燃后的毒气也已经散去了大半,可是少量的有毒气体依旧弥漫在城中,大量的木头依旧发红…浓烟滚滚,一如既往。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七月,每年汉水的涨水期如期而至,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场大雨。

  只是…别的地方的雨是清澈、透亮的。

  可樊城的雨却是黑色的,因为空气中满是粉尘,这些粉尘将大雨染成了黑色。

  一片黑暗里,樊城…已沦为人间地狱。

  城中原本有九万人,其中魏军的兵马占四万多,其余的五万人不是当地百姓,而是曹魏的苦力…

  一支数万人的军队,许多地方都需要苦力,比如运输、修筑城池。

  而这些苦力大多并不是被抓来的,是领着曹魏的饷钱,来此做工谋生的。

  只不过,来的时候好好的,如今…已经回不去了。

  这么大的一座城,如今能够清楚的看到,从这大雨中走出来的不足千人。

  绝大多数人,不是被大火烧死,也不是被白磷引燃的毒烟毒死,而是因为吸入了过量的浓烟,窒息而死。

  要知道…

  睡梦中…“二氧化碳”中毒往往会面色红润,故而…他们似乎都走的很安详。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尸体。

  哪怕是这不足千人活下来的,也大多被烫伤,几乎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咳嗽,这是灰尘吸入过多的缘故。

  他们茫然四顾,脑海中依旧是这两日…那挥之不去的炼狱火海的画面。

  呵呵…

  所谓的坚壁清野,所谓的倾大魏全国之力堆造木船,所谓的沙袋抗洪,所谓的反攻襄阳,呵呵…反而最终…这些令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终于…

  趁着着大雨,千余魏军兵士、苦力寻到了他们的将军——曹仁。

  曹仁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天人将军”的风采?

  他是侥幸找到了一处酒窖,藏身其中,后来…酒肆崩塌,酒窖也塌陷。

  绝望之际,幸运的是…曹仁遇到了几个亲兵,这些亲兵将曹仁带入了一处枯井中,这才侥幸得生。

  可…当大雨降临,兵士们将他从井中拉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那宛如梦魇一般的恐怖,至今仍环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魏军…素来以骁勇著称,特别是曹仁手上的这支骑兵。

  要知道,他们是曹仁上半辈子南征北战,从袁绍那儿,从袁术那儿,从马超那儿打下来,然后征召来的精锐中的精锐,骁勇中的骁勇。

  可…这一股骁勇,针对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就是再骁勇的兵团,突然看到有东西从天而降,旦夕之间就能造成烽火连城、炼狱火海,而他们…无能为力,碰不到分毫,只能坐以待毙时!

  在这个大前提下,骁勇就变得可笑起来。

  曹仁也是如此…

  若他面对的是关羽,哪怕关羽的兵马是他的十倍,哪怕三个他绑在一块儿也打不过关羽!

  哪怕这一仗败了,他定也会收拾残兵,集结散兵,征求援兵!

  哪怕是巷战,哪怕已经注定惨败,他依旧会与关羽周旋到底,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

  在这样一场大火之后,曹仁沉默了,往昔那天人将军的豪迈姿态,仿佛…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荆州军…这飞球漫天,炼狱火海,是无法战胜的。

  这些飞球可以焚烧樊城,那一样可以焚烧洛阳、焚烧许都!

  这可比焚城要厉害多了!

  四万人死在眼前,空气中人肉烤熟的味道,每一个…都在刺激着曹仁的内心。

  此刻的曹仁,毫不夸张,他已经被烧傻了,被烧的彻底懵逼,烧的无法理性的思考…

  更别提,想到那所谓“化整为零”的破解之法。

  昔日的天人将军,今时今刻仿佛一只丧家之犬一般,蜷缩着,一脸无助。

  曹仁面前站着的是他的一名副将。

  这已经是曹仁能认出的唯一一个劫后余生的副将了。

  这副将悲怆道:“将军…樊城遭逢大火,四万大魏骑兵毁于一旦,此不共戴天之仇啊,如今…樊城之中断粮,兵士们饥肠辘辘,将军该带我们离开这里…向北…向北奔走!只要…只要能到新野城…便能再度集结兵马与…与荆州兵作战到底!”

  走?新野?

  作战到底?

  这本是豪迈的话,可莫名的,此刻一句句传入曹仁的心头,让他只觉得刺耳…

  整个襄樊战场,曹仁已经失去了弟弟曹纯,失去了满宠满府君,失去了镇守襄阳的吕常将军,失去了江夏铁壁文聘…

  再后来,于禁父子、朱灵父子、庞德与其四子、还有夏侯惇的一只眼睛,夏侯楙的一条命…还有…太多、太多…这些都离他而去了。

  再加上…再加上这一次又失去的军师赵俨,失去的副将殷署,失去了东吴派来的大学文家严畯。

  呵呵,所有人都或死或降,唯独他曹仁还活着。

  他…还不如当初就永恒的昏睡过去,何必在这襄樊把自己闯荡了半辈子的名声全给打没了呢?

  万念俱灰…

  此刻的曹仁已经是万念俱灰,这火…不仅杀了他的人,也彻底诛灭了他的心,让他意识到,他根本不是这对关家父子的对手。

  ——有此想法的,何止是曹仁一个?

  一旁的那些满面灰尘的兵士们忍不住呐喊,“别打了…荆州军是不可战胜的,关家父子…是无法战胜的!”

  “是啊,之前死在这荆州的已经有十万人了,这次又是四万…还不知道郾城、平鲁城那边又如何,这么多人…灰飞烟灭,不能打了,万万不能再打了!

  “曹将军,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还有家儿老小,别打了…打不起了。”

  仅存的魏军嚎哭着,捶着自己的心口。

  这次是炼狱火海,下次呢?万一再来个雷电交加、霜雪咆哮、水淹七军…那怎么办?

  这还怎么顽抗下去?

  这明明是找死!

  所有人的心理防线都已经彻底崩溃。

  什么忠诚、什么大义凛然,如今在这天降飞球面前,在这炼狱火海面前,都荡然无存,他只想回家,回家找阿娘!

  曹仁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周…

  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将军,各营人马,已经搜检完毕,军士只剩下三百三十人,那些劳役尚余六百余人,且粮草已经烧光,天降的雨水…有人饮用后,当即中毒身亡…”

  这…

  粮尽了,水也决断了么?

  所有人打了个寒蝉。

  这时又有人匆匆来报:“将军…城外,那…那数以万计的荆州兵在高喊,高喊着‘投降者不杀’,高喊着‘汉军优待俘虏’,还…还准备着饭食与…与酒水!”

  俨然,这个来禀报的兵士,眼中满是期翼的光芒,很明显,他想投了。

  而且这个想法很强烈,只是…他惶恐、担忧的望着曹仁,似乎…是觉得,这位曹魏宗室的将军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投降。

  而在短暂的沉吟过后,曹仁张口了,他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而今,数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这仗已经败了,此非尔等之罪,乃…乃我曹仁一人之过也,为将者…岂可再为一己私欲而驱使你们与荆州兵再战,以卵击石?若如此…那这数万人,就真的一个也留不下来了!”

  曹仁的话,莫名的击中了许多魏军兵士心中的痛点,他们捶胸顿足,带着凄然。

  曹仁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投降去吧,本将军不怪你们,本将军也会留下一封信笺,陈明缘由,让大哥善待你们的家人,这一仗的失利,本就只怪我曹仁一人!”

  怪他么?

  不!

  怪命——

  怪这天降大火!

  只是,作为将军,无疑…曹仁必须担负起所有!

  说到这儿,曹仁伸手…

  身旁的亲兵会意,连忙从怀中取来一处绢帕。

  城中没有桌子,于是,有兵士弯着腰,用自己的背做桌子…曹仁则咬破手指,以血书写…

  寥寥几字,一则交代后事,二者道不尽的是他心头的惆怅。

  做完了这些,他把绢帕交给副将,然后朝众军士挥手,“去吧,你们都去吧,投降去吧,想来那关麟会善待你们的,会的——”

  曹仁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细若游丝。

  “将军…将军啊…”

  众魏军兵士嚎啕大哭…可哭虽哭,却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所有的魏军与苦力悉数转身往城门外行去。

  当然,这些兵士走的很小心,生怕曹仁突然扬弓射出一箭,将他们这些“请降”的兵士射杀,以达到威慑众军的效果。

  的确…

  他们等到了“箭”…

  却是那名副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大声问:“将军…我等降了,那将军身为宗室之人,又要如何?”

  可回应他的…却是曹仁捡起了地上的两支断箭。

  他双手握紧,断箭高高的扬起,在雨中…曹仁握箭的姿态,就宛若一个不屈的雷神一般。

  “大魏的上将军,当有大魏上将军的死法——”

  说话间,曹仁双臂一回,“噗”的一声,却见两支断箭插正了心脏,曹仁双目紧闭,噗的一声吐出鲜血,然后…一切归于宁静!

  曹仁已然气绝!

  “上将军——”

  那些走远的魏军兵士纷纷跑回,副将第一个撕开了他胸口的衣衫,想要施救…

  可箭中心脏,再难挽救。

  只见曹仁胸口肌肤上刺着一个青色的‘义’字,这‘义’字仿佛一只恶狼一般,张口露齿,神情极是狰狞…

  可就是再凶狠的恶狼,再凶猛的‘义’字,此刻…也难阻被溢出的血液迅速的覆盖。

  一时间,众兵士放声大哭,拜倒在地。

  “将军…将军——”

  “将军——”

  大雨依旧,空气中蒙蒙的尘埃一如既往的将雨染成了漆黑一片的颜色。

  这些黑色的雨、冷冷的雨拍打在曹仁的尸体上,就像是…对这位曹魏天人将军的送别,也像是…对他彻底的解脱。

  没错,是解脱。

  一个在一次次挫败中,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与胆气的天人将军;

  一个在面对关家父子时,再也提不起枪,不敢跨马,甚至不敢抬头望向他们,彻底被打服了的曹魏宗室将军!

  除了死?他还能怎样?

  死…才是他最大的解脱!

  “将军——”

  “将军——”

  “大魏再无天人将军了——”

  无数魏军兵士的嘶吼声、呐喊声,一时间响彻天穹!

  …

  …

  建安二十一年七月,曹仁于樊城自刎,是日不治身亡,薨!

  季汉·一字并肩王亲自悼念,予以厚葬!

  楚王关羽曰:‘天人将军之后,逆魏再无御兵者!’

  ——《季汉书·逆魏宗将本传》

  当然,此为后话!

  …

  …

  这支由南阳兵、朱灵部曲、麋路的糜家部曲组成的“新·江夏军团”,此刻,在侯音、麋路、朱灵父子的率领下,正浩浩荡荡的杀至新野城。

  到这边时,侯音的眼眶湿润了,这里…已经是南阳的境内,距离他心心念念的故乡宛城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了。

  朱灵与儿子朱术则是一抹截然不同的心境。

  赶到这里时,他们已经听说樊城、郾城都没了,平鲁城也被死死的困住。

  甚至最近收到的情报是——曹仁自刎!

  也就是说,结束了…长达四年之久的襄樊战场,现在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反倒是如今的新野城,成为了曹魏在这边仅存的孤城之一。

  此情此景,父子对望…难免心头唏嘘。

  这是,变天了——

  曹魏与荆州的僵持从这一刻起,彻底的变天了…

  两人相顾无言…

  这时,侯音与麋路已经指挥各自的兵马准备进攻新野城,那一排排的八牛弩、霹雳十牛弩依次摆开…

  井阑、冲车、云梯也早已准备就绪。

  一个个将士们磨刀霍霍,前有烈火焚城,沔水山庄飞球兵立大功,现在…该轮到他们了!

  “弩手准备…”

  随着麋路的一声大喝,秦弩方队早已架好蹶张弩,强弩在前,兵戈在后,攻城之前…万弩齐发,这是威慑,也是…给于敌手巨大的心理压力。

  朱灵吩咐儿子,“骑兵随时做好准备,一旦破门就率军冲杀进去…”

  说起来,朱灵…与其他来投诚关麟的不同,其他的是想要投诚,可朱灵…是不投不行,是回不去了。

  就在这“声势浩大”的攻城战即将开始之际。

  “呜——”

  伴随着一声新野城内传出的号角,巨大的城门宛若一只巨兽正迅速的张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侯音、麋路、朱灵、朱术都有些意外。

  然而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听到樊城、郾城被焚,数万人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的副将牛盖,此刻早就是瑟瑟发抖,此刻的他,赤身背着藤条,连同那些一个个无比沮丧的兵士,他们手中没有武器,身上没有铠甲,举着巨大的白色的幡旗,徐徐出来。

  牛盖更夸张,他反绑着双手,背着荆条…血肉模糊的后背就映在所有人面前,他走在最前,看到了侯音…

  “啪嗒”一声,他跪了。

  不跪还能咋地?

  也像是樊城、郾城那样,让关麟把新野城也给烧了?烧的人畜不留,烧的此间一万人马灰飞烟灭?

  哪怕是此时此刻,牛盖也无法忘记,当探马将樊城、郾城、平鲁城那“末世”景象描绘出来时,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颤抖的。

  原本以为是优势在我,稳操胜券!

  哪曾想,局势的翻转,根本不给牛盖一丁点做出反应的机会…

  支援?

  这还支援个屁!

  当听说荆州兵已经大举压来;

  当听说新野城的上空也出现了寥寥一些飞球时,牛盖差点把尿都给吓出来了。

  然后,在经过一次讨论,得出几乎是“一面倒”的结论。

  降…投降…献城投降——

  “罪将牛盖,本是伪帝袁术的大将,后投逆魏,如今…天降灾祸,这证明逆魏已经惹得天怒人怨,末将不想再一条路走到黑,今幡然醒悟,喜迎荆州正义之师,整个新野城自我之下,一万兵马,五千战马,两万劳役,十六万八千百姓,悉数…悉数归降!心悦诚服的归降——”

  这…

  难为牛盖一个武人,为了逃过这命运的一劫,可谓是挖空心思,背了这么长的一大篇。

  倒是…这么一篇把侯音、麋路、朱灵、朱术都给背“懵了”…

  几人彼此互视,这…这新野城就算是攻下来了?

  兵不血刃哪!

  似乎是瞧着这几位表情不对,牛盖连忙道:“朱灵将军,你难道忘了我了么?昔日…咱们可是有交情的,你弃暗投明,实乃…实乃吾辈之榜样啊!”

  呃…

  这话让朱灵一怔,莫名的…咋听着这话,这么像是反话呢?

  …

  …

  襄阳城通往江陵的官道上。

  一日以来,关羽带着周仓、关平、关银屏、王甫、赵累,连同一万七千余关家军,正急行向南。

  因为关家军多是步兵,故而速度并不快,好在前面就是港口,到那里…顺水而下,一切就都变得顺畅许多。

  此刻的关羽,哪怕已经与儿子关麟分别一日过半,可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那句,“风雪压我三四年,我笑风雪轻如棉”的话语。

  莫名的,这一句让他亢奋,也让他对助大哥刘备中兴汉室燃起了熊熊烈焰般的希望。

  他甚至回忆起,关麟一丝不苟的向他提到的战略。

  ——“焚樊城、焚郾城,困平鲁城,接下来再攻克新野城,那整个襄樊将与荆州与宛城连成一体,这就宛若一把尖刀…随时都可以刺向曹魏的心脏之地,给于其致命一击!反攻的时机已经来临了!”

  正是这一番战略,让关羽的心头悸动不已,尽管知道儿子已经部署,且分别派了几波军队向上分别抵至樊城、郾城、平鲁城、新野城…

  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关羽竟是主动请缨,他要去攻新野城,然后与宛城的徐庶连成一体。

  青龙偃月刀直指——许都!

  关羽那请缨的话语说的无比振奋,只是…回应他的却是关麟那淡漠的语调。

  “爹,你真的看懂了这个时局么?你真的看懂了,你的这些对手么?”

  “爹,你想想看,自黄巾起义,董卓入京,那时候你与大伯有多少对手,可这些年…那些对手死的死,合并的合并,到如今…剩下的也唯独孙、刘、曹三家!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都不是蠢货呀!”

  关麟用极致郑重的语气讲述给老爹关羽一个事实。

  “这个乱世中,每个人都生活在极限里,许多时候,我感觉乱世中的麦子都颗颗锋利如刃,乱世的江河都流淌着血红的岩浆,乱世中的牡丹,一碰就炸,乱世的美酒滴滴是鸩,哪怕是晚风吹来的也都是饱满的诡计…”

  “在这样一个乱世中,正义的人都死绝了,同样的,这样的时代中,如果一个正义的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想活着,那他必须比恶者更熟知大恶大毒!”

  “爹,你与三叔是用兵器杀人,大伯是用仁义杀人,曹操是用强势与霸道杀人,那么…我想问,同样熬到如今,熬死了一个又一个诸侯,甚至熬死了他自己大哥的孙权,他又是用什么杀人?”

  这…随着关麟的话,兴奋之余的关羽突然就意识到…南边,还有个孙权!

  说起来,这四个月他似乎并无存在感,可若是按着儿子关麟的引导去分析…

  麦子,颗颗锋利如刃;

  江河流着血红的岩浆;

  牡丹一碰就炸,美酒滴滴是鸩,晚风吹来的不是凉爽,是最狠毒的诡计。

  那么…静默了四个月的孙权,他又有什么诡计?

  念及此处…关羽的脑袋在飞速的转动。

  转着…转着,他仿似一下子明悟了。

  他也顾不上儿子关麟就在面前,他一把扯来了舆图,他郑重其事的看着舆图,然后道:“逆魏襄樊失守,那…东吴或许会铤而走险,奇袭荆南!”

  关羽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东吴是铤而走险不假,但他们要的,又何止是荆南?

  …

  …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