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一念道孤 > 第三百五十一章一切皆命数

  此番,方休像是失去了很多的血,面色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惨白,像是蒙上了一层死人灰。

  他盘坐在甲板上,那个黑袍人就倒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像是昏睡过去了一样。

  另一边还倒着另一个人,躺在甲板上,十根手指被扭成了诡异的样子,额头上还有冷汗,只是穴位被封,喊不出声。

  “咳…咳咳…”一声声的咳嗽,身形也为之颤抖着,面上也透露着痛苦之色,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生命的烛火之中还剩下最后一缕火苗,在这黑暗的夜风之中艰难的维持着。

  船舱之中的几个人都静默无声,方休他缓了许久,这才用很轻的声音道:“墨飞羽…记住我所说的…”

  ……

  住在刚才,方休在扔出羊皮卷的一瞬间,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动了。萧若尘早就知道他修为不同寻常,可依旧是低估了。

  他像是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耳畔就是传来了气浪爆开的声音,墨飞羽同时也消失在了萧若尘的眼中。

  二人应该是在萧若尘看不见的那一瞬间碰撞了一次,最后的结果就是水墨倒在了地上,墨飞羽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右手反握着的短剑剑刃崩出了一个口。

  墨飞羽步伐缓缓的走了过去,像是走的很艰难,先是封住了对方周身的穴位,后废了对方十根手指,这才盘坐在甲板上运功疗伤。

  萧若尘观察到墨飞羽此时周身一层层气浪波荡开,气息很乱,看来刚才那一击碰撞当中,受了很重的内伤。

  倒在甲板上的水墨咬着牙,百无一露,居然被算计了!刚才布借天运之时,暗中布下了另一层阵法,用于关键时刻调用。

  而当看见那羊皮卷的时候,那上面的气息很古怪,也很古老,本来只是心中想想,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有动作了,手中甩出了数枚铜钱。

  本想以铜钱连动阵法,只是忽然觉得身躯一失力,那迟滞的一瞬间墨飞羽便是冲了上来,手中短剑撞开了那铜钱…

  现在想来,是那蜡烛…里面被人下毒了!墨飞羽又在不断分散他的注意力,借天运无比凶险,如果他在布置借天运的同时暗中布置其他阵法的话,心神过于分散,也绝不会找了墨飞羽的道。

  而墨飞羽赌的就是水墨会在这阵法中留下坏心思,赌的就是水墨一定会有失误。

  有的修士斗法可能七天七夜,势均力敌,可有的只是一瞬间就会分出胜负。

  而那个背着长刀的壮汉,在那一瞬间也没有看清情况,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此时他面露惊愕之色,丝毫没有理解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已经理解到了,只是依旧在演,让别人觉得他人畜无害。

  “你怎么样了?”墨飞羽运功疗伤之中睁开一丝眼缝,望向方休。

  方休笑着摇了摇头:“风中残烛,命数将尽…”

  墨飞羽不多言语,只是点点头,继续闭上了眼。

  ……

  黎明,东方鱼肚泛白之时,萧若尘坐在船边,那些东西已经不见了。想来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

  黎明虽说是黎明,可也只有灰蒙蒙的光透过雾,整片天地依旧是没有生机的样子。

  而这艘船上,算上萧若尘也只有五个人了。方休昨夜的话语仍在耳畔。

  “在我死后,便将我的尸体扔入海中吧,那些东西自然会离去,这也是…我最后能帮你们的…”

  而将尸体扔进大海之后,拖拽着船支的那股力量就消失了。

  至于那个黑袍人,或者说女修士弄玉,她依旧没有醒,像是方休故意将她弄睡的。

  有时候沉睡着,也许要远胜于活在残酷的现实,如果有那么一个机会,不知要有多少人投入那虚假且美好的梦境中。

  灰色的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在船身上,像是海中的冤魂,一个又一个的敲打着船身,在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被封了周身穴位,扭断了十根手指,如同是一条死狗般趴在甲板上。

  每隔一段时间墨飞羽就会拎来成桶冰冷的海水,水墨周身穴位被封,功力根本运转不起来,这一桶桶冰冷的海水冲刷下去他也并不好受。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人影坐在了萧若尘一旁,同样抬起头望向远方的黎明。

  “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说话的是萧若尘,他此时正用一种放空的眼神望向远方的黎明。

  像是一个一直待在黑暗中的人,突然间见到了一次黎明,显得格外珍惜。

  墨飞羽望向萧若尘那双清澈的眼眸:“算是一个替死的稻草人吧…本来以为他会很难办,却没想到他的情绪被影响的很严重,露出太多破绽了。”

  萧若尘点点头,墨飞羽的计划事后与自己说了一遍,确实是这样,如果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再谨慎一些,细心观察,不会发现不了漏洞的,就比如那支蜡烛古怪的味道。

  “可你为什么没有受影响?”萧若尘继续问道。

  “哈哈…谁说我没受到影响的?”墨飞羽好笑的望向远处的大海:“不然你以为我一直盘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紧闭着眼是专心操纵船只吗?”

  “我也受到了影响,怕暴露出破绽被他人寻到空隙,言多必失,动作多了总有一个是会露出破绽的,所以我什么也不做…对外只说是操纵船支,让他们以为我放心不下其他人来操纵船支,从而忽略我也可能受到影响所以才极少说话的这一点。”

  “所以,你布下的借天运也只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法?”

  “是,也不是,天运是一定要借的,只是顺带转移了注意力。”

  萧若尘平静地听着,他发现这个船上最恐怖的不是那个名唤水墨的青年卦师,也不是那个看起来很早就与墨飞羽进行了某种交易很狡猾的方休,更不是几人当中动作最小的背刀壮汉,而是…墨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