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力将白起包裹在内,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脑。
白起消失在原地,而在下一刻,白起突然睁开眼,他眼前七彩光华闪动,身体正处于超高速移动状态。
“居然……没挨上一锤。”
四周除了空间之力就一无所有,吗?
前方的虚空猛然穿了了一波震荡,隐约传来了物品落地的声音。
白起一脸戒备,默默地掏出了泯灭神枪。
敌人?
还是…
不等他思考完,又一阵冲击传来,险些将空间之力震散。
等一下,我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
这一刻,白起感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恐惧,一种名为“未知”的恐惧。
那是灵魂深处所传来的惊愕与震撼。
我们生活在名为无知的平静小岛上,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包围,而我们本就不该扬帆远航。
——爱手艺
前方根本没有什么虚空,只有一颗铁锈色的星球,它
真的是星球吗?
当我回忆起这一切时,只能回想起这么多了
“它如同生锈了一般通体棕红,除了山丘一般的球状凸起物以外并无其他特点…当然,如果他从这里望去就会发现那些凸起并非山丘大小,而应该更为巨大。它毫无生气地浮在那里,散发着压倒性的气息,犹如翻滚的闷雷......它突然开始移动....但是行星的表面怎么会移动?......行星的表面也不会随意开裂,更不会散开几千英里,漏出地表下那苍白泛光的物质。”
——拉姆齐·坎贝尔《牵引》
尽管宇宙仿佛变化无常,但其灵魂始终识得其主。
其主的睡眠不过是所有生命中最重大的循环,正如冬天的蔑视和遗忘在夏天变得徒然,人类的蔑视和遗忘,以及那些已承担管理职责的存在,也将被重新苏醒的主人抛弃。
当这些冬季的时光结束,苏醒之时即将来临,宇宙本身将派出先驱和代行者,格赫罗斯。
它将敦促群星及世界走向正轨。它将亲自抬起它们的坟墓,将沉睡中的主人从它们的洞穴和淹没的坟墓中唤醒。
它将关怀那些被崇拜者自认为自己是主宰的世界。它将支配这些世界,直至所有人都承认自己的妄自尊大,并向它敬意。
祂,是信使,
祂,代表着那些无上存在。
随着「赞歌」飘入白起那流血的七窍,封存的记忆逐渐泄露。
“你是…外神·格赫罗斯?”
白起沉默的眺望着夜空,那无数闪耀的群星,还有从天边延伸而来的绚烂极光。
就好像能够窥见旧日的辉煌和荣光一样,专注又平静。
无声微笑,就像天真的孩童一般,
笑了。
“白起”回来了,带着那些神圣,又令人作呕的知识。
在这一刻,一切思考都变得无意义了。
或者说,过多的思考只会引来更多的注视。
人类最深刻的本能——恐惧,已经告诉了他怎么做。
然而,晚了
快…
我…要干什么?
在祂们的注视下,白起化作了一块块生锈的齿轮,慢慢的在时光长河腐朽,那一个字
他或许再也想不出了。
乐园的传送不知在何时停下了。
这一刻,或许就将是永恒。
他的瞳孔逐渐溃散,灵性渐失。
咔
就像是某一个齿轮终于对位了
第一滴水的落下,或许象征着黄河的决堤。
灵性,理智,一切如同潮水般地涌出。
人类万千年下来所传承的本能,汇聚在了一起。
亮红色的结晶代替了神经系统,唤醒了沉没在恐惧之中的躯体。
不管从哪个角度,用哪个方法望去,这个结晶始终向外映照着一个字
【跑】
这,就是他的【遗言】
带着失神的双眼,
不顾早已不在跳动的心脏,
拖动着停止呼吸的身体,
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走出了乐园的屏障,踩在了空旷的虚空之中。
强大的执念忽视了一切,诡异的“走”在了虚空之中,
背后伴随着毁灭性的目光,
这些注视中随便挑出一个都足以让人精神分裂。
白起的意识自然也无法避免被改造的命运,
被困在了自己的心灵海洋中
“享受”着【旧日赞歌】
抬头望去天空高远,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强势归来血漫大地,
以祂之名开创纪元,
祂归来时天昏地暗,
愚昧之辈众生主宰,
人类匍匐众神畏敬,
星光闪耀光芒灼热,
这就是末日降临时。
。
祂从海底涌出,从地上崛起
从天空降临,无处不在
祂的归来尸骸遍地,
所到之处恐惧蔓延,
抬头望去天空高远,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盛世不在末日降临,
冲破囚牢觉醒之神,
无尽疯狂吞噬你我,
所到之处一片哀茫…
。
水,风,土,火不断地在他的意识上交融,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力量达成了一股平衡。
人类是一种被寄托了某种希望的生物,
而他,则是最具成功潜力的人。
在他踏入一层结界的同时,
身上的枷锁尽数断裂。
那不是什么结界,只是由溃散的源质所组成的网。
那是他们的造物主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这一道能出不能进的网,但在白起面前,毫无用武之处。
他早已离开了现实,行走在灵界之中,
因为现实不允许如此离谱之事发生。
随着他走进一片灰雾之中,赞歌消散,理智回归。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已...消耗100...乐园币,自动掌握...鲁恩语】
。
“你们可以称呼我,愚者。”
简短的答案很快消逝于恢弘的神殿和弥漫的雾气内,但在奥黛丽和阿尔杰心中,那声音却长久回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没有想到却觉得就该是这种感觉的称呼,完美体现出神秘、强大、诡异等形象的称呼!
嗯?正好是克喵装逼的时候?
这种场合咋么能缺少了我?先参加了再说。
他确定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一件棕色的夹克外套,
绷带缠绕着双手,
一条宽松的牛仔裤。
还行吧?
“我来晚了吗?”他微笑着走进了雄伟大厅之中,自然地拉出了一张椅子坐下。
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位谁啊?
“您是…?”奥黛丽率先发出了疑问。
“我是一位路过的旅人,你们可以叫我…守密人,或者【塔】。我的时间不多,请在你的实验结束后把我送回去。你们继续。”
旅人?他也能自主进来?
他难得在一开始就已经来了?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
这样的衣物,似乎有些奇怪?
最疑惑的,莫过于愚者本人了。
他可不记得自己又邀请这人。
随意的衣着,轻松的语气,绝对不会是弱者。
几秒的安静后,奥黛丽站起身,虚提裙摆,弯曲膝盖,对周明瑞行了一礼: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允许我冒昧恳求,您可以做我们交易的见证吗?”
“一件小事。”周明瑞念头急转,以符合身份的方式回答道。
“这是我们的荣幸,愚者先生。”阿尔杰也跟随站起,右手抚胸,弯腰行礼。
周明瑞右手虚压,微笑开口:
“你们继续。”
阿尔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看向奥黛丽道:
“如果你能拿到鬼鲨血,那就找人送去普利兹港白玫瑰区鹈鹕街的‘勇士与海’酒吧,告诉老板威廉姆斯,这是‘船长’要的东西。”
“等我确认之后,你是给我地址将魔药配方寄过去,还是让我直接在这里告诉你?”
奥黛丽思考了一阵,展露笑容道:
“我选择更保密的方式,就在这里,虽然这很考验我的记忆力。”
既然愚者先生答应见证交易,那就表示还有下一次的类似“聚会”。
想着这些,她忽地侧头,目光闪亮地望向周明瑞,饶有兴致地提议道:
“愚者先生,您介意多几次现在这样的‘尝试’吗?”
阿尔杰沉稳听完,也是一阵心动,忙附和道:
“愚者先生,您不觉得这种‘聚会’很有意思吗?虽然您的力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但世界上总有您不了解不擅长的领域,对面那位明显是出身高贵的小姐,我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经验、见识、渠道和资源,我和她也许能在未来某些时候,帮您完成不方便自己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的时间有限,不一定会来。”
要适当的发言,来显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在阿尔杰看来,自己既然会毫无防备毫无反抗力量地被拉入这里,那就表示主动权在神秘的愚者先生手上,不是想拒绝想之后不再参与“聚会”,就一定能成功的,所以,还不如更深更好地挖掘这次遭遇的好处,用收获弥补被动与不利。
长桌旁的三方有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资源,不同的消息渠道,不同的神秘领域了解,如果能互相交流,有限合作,将产生无法估计和测量的美妙效果!
比如刚才定下的资源交换,比如若自己想杀一个人,完全可以请表面和实质都与自己没任何关系的“聚会成员”帮忙,这会让事情被完美误导去另一个方向。
出身高贵的小姐……我的表现,我的口音这么明显吗?奥黛丽嘴巴半张,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点头:
“愚者先生,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只要‘聚会’变成定期,有的事情,如果您不方便出面,完全可以转交给我们,当然,得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从刚才开始,周明瑞就在权衡利弊,更多的“聚会”确实能让自己收获更多的非凡奥秘和神秘学知识,有助于将来穿越回去,比如下次“聚会”时就应该会出现的“观众”这份魔药配方,同样的,也能为目前的现实生活获取消息,得到一定帮助。
不过,越多的“聚会”也越容易暴露自身的虚实!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都没有只存在好处的事情……周明瑞再次伸出右手,用指头轻敲着长桌边缘。
考虑到“聚会”的召集和解散都在自身掌控之中,即使暴露出什么问题,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好处明显大于弊端,周明瑞迅速做出了决断。
他轻敲的动作停止,迎着四道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笑道: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
“不会让你们无条件帮忙。”
“每个周一,下午三点,尽量独处,等我多尝试几次,弄清楚一些事情,或许你们就能提前请假,不用担心会处在不适宜的场合了。”
这就算答应了阿尔杰和奥黛丽的提议。
奥黛丽刚满十七岁,一直备受呵护,少女心性很重,听到愚者先生的回答,顿时忍不住握紧拳头,在胸前轻摆了两下。
“那我们是不是该给自己也取个称号?毕竟不能用真实姓名交流。”不等阿尔杰开口,她眸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道。
虽然自己的真实情况未必瞒得过愚者先生,但对面那家伙也有些危险,不能让他知道我究竟是谁!
“好主意。”周明瑞简短而轻松地回答。
奥黛丽当即开动脑筋,边思索边说道:
“您是愚者先生,来自塔罗牌,那作为一个定期的、长期的、隐秘的‘聚会’,称号得尽量一致,嗯,我也从塔罗牌里挑吧。”
她的口吻慢慢变得愉快:
“决定了,我的称号是,‘正义’!”
这是塔罗牌二十二张主牌之一。
“那先生你呢?”奥黛丽笑吟吟望向对面的“同伴”。
阿尔杰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
“倒吊人。”
这又是另一张主牌。
“塔,知识与灾难的塔。”
另外一张主牌。
白起早有准备,一切就像原著一样,没有丝毫差错。
“好的,那我们就算是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了!”奥黛丽先是开心脱口,接着有点怯怯地看向被灰白雾气笼罩的周明瑞,“没问题吧,愚者先生?”
周明瑞好笑摇头:
“这种小事,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
“谢谢!”奥黛丽明显很兴奋。
接着,她又望向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可以把刚才的地址再说一遍吗?我怕自己的记忆不够深刻。”
“没问题。”阿尔杰对奥黛丽的认真相当满意,又重复了一遍地址。
默念了三次后,奥黛丽兴致勃勃再道:
“听说塔罗牌只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出来的游戏,其实并不具备占卜的功能?”
来了来了,抢台词的好时机。
“不,占卜主要是依靠着自身的灵性,其实每个人都做得到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这点,更加别说去解读获得的‘提示’了,当他们使用占卜工具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借助工具呈现出来。塔罗牌实际上就属于这种工具,它用更多的象征,更合理的元素,帮助我们更方便更准确地解读‘提示’。”
白起激动得一口气就将所有的话讲完了,语速不快不慢,根本没有插话感觉。
阿尔杰欲言又止,只能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解说。
周明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得非常认真,只是他精神的发空现象开始变得严重,脑袋一抽一抽地痛。
“明白了。”奥黛丽点头认可,接着又强调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不是质疑塔罗牌,我是听说罗塞尔大帝实际上制作的是另外一副牌,隐秘的,象征着某些未知力量的纸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完成之后,他参照这个,才发明了塔罗牌的二十二张主牌,作为游戏工具,这个说法准确吗?”
她看着周明瑞,似乎想从神秘的愚者先生那里得到答案。
抢答环节!
周明瑞只是微笑,并不开口,将目光投向了“倒吊人”和“塔”,一副考一考你们的模样。
阿尔杰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沉声说道:
“对,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着那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奥黛丽用一种满是向往的语气重复道。
“错,塔罗牌的发明只是巧合,只是碰巧而已。”
在这个时候,塔罗会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这句话立马勾起了众人的兴趣,所以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时候,周明瑞头疼加剧,觉得自己与深红星辰、灰白雾气间的无形联系开始摇晃。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他当即决断,低沉开口。
“遵从您的意志。”阿尔杰低头行礼。
“遵从您的意志。”
他们竟然不感到奇怪?
也对,只有像我这种读过原著的人才会注意到问题所在。
“遵从您的意志。”奥黛丽模仿着“倒吊人”。
她还有好多问题好多想法,完全舍不得结束。
周明瑞边断掉联系,边笑了笑道:
“让我们期待下次的聚会吧。”
“星辰”再亮,深红光芒像水一样缩了回去,奥黛丽和阿尔杰刚听见“愚者”先生的话语,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愈发得虚幻。
不到一秒钟,“投影”破碎,灰雾之上恢复了寂静。
周明瑞则感觉自己飞快变重,四周飘忽不在,眼前先是一暗,接着便是灿烂的阳光。
他还在公寓房间内,还站在正中央。
一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塔“,他就感到头疼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只触碰了两个星辰啊,还是要对他们保持警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