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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神秘少年

  天地极寒,万物静息,即使山中的野兽都停止了活动,躲在洞中避寒,以神秘恐怖著称的西域,大雪片片纷飞,如乱琼碎片,北风呼啸凛凛,大地茫茫银白一片,这雪也不知何时能驻,远处丈许宽的山路上,已经覆盖厚厚的积雪,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远处隐隐的可见一人,那人头戴斗笠一身灰色的粗布烂袄孤零零的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如细看他的身后还有一只白色巨兽,那只巨兽紧随其后,日落时分,风雪更大了,这奇妙的组合也不知走了多久。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远处竟然隐隐出现一处破败的神袛庙。对开的庙门已失一门,另一扇也斜依在门框上,门内黑漆漆一片,透着未知的阴森恐怖,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几分胆量还真不敢踏入半步。那人仰首看一眼这破旧的庙宇,拾级而上,飘飞的鹅毛大雪顷刻间覆盖了他留下的足迹,那人进了庙宇转瞬适应里面的光线,庙内杂乱破败,蛛网遍布,厚厚一层灰尘,四处散落不少污秽的排泄物,正中的金色神袛只剩下半身像,其首不知去向,香案也断了一条腿,斜斜夸夸。

  那神秘人浑身一震,衣服上了雪花四散,衣服上已无半点雪花,身后的巨兽用力甩抖身上覆盖的白雪,露出本体黑亮的皮毛。那人摘下斗笠,露出清朗的五官,剑眉星目,英挺的鼻梁,不及弱冠的年龄,却透着与年龄及不相符的沧桑,眼神中蕴含着化不开的哀伤,更为显眼怪异的是,这般年龄竟然生出一头如霜雪一般的银发,让人印象深刻。他身边的巨兽更为特别,一身黑毛如墨似缎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体型如虎,长相却与狼相似,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头上竟然生出如金刚一般锐利的墨色独角,尖角长约有三寸左右,根部有成人手臂一般的粗细。

  那少年拾了一块木板在庙宇的角落处闭目禅坐,五心朝天孕养神魂。巨狼紧贴少年身边趴下,连日赶路少年实在是太疲惫了,片刻间少年呼吸变的沉稳均匀,伴随着呼啸的朔风进入了梦乡。梦中自己围坐在暖红红的火炉旁。

  破旧的神袛四外透寒,一人一兽漆居在庙宇更加黑暗的一角,外面传来渗人的呼啸声,狂风如鬼泣狼嚎一般,伴随着斑驳庙门吱吱呀呀的响声。庙内静静无声,这种静让人感觉可怕,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也已经漆黑一片,趴在少年身旁的巨狼突然的抬起头警觉的望破木门处,庙内依旧无声静静,一刻钟后,破庙外传来咯吱咯吱的吵杂声,破庙内走入了一群人,是五六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每人腰间别挎着一柄糙制的雁翎刀,穿着厚重的皮裘,头戴裘帽,走在最前面的大汉进庙就大嚷大叫道:

  “这该死的天真他娘的冷,撒泡尿都能马上冻成棍,这冒烟的雪……”

  虬髯大汉话说一半突然住口,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一般,右手却悄无声息的紧握腰间钢刀,脸色陡然变的凝重之极。身后的其他人奇怪,都好奇的看向他,却发现虬髯大汉圆睁的眼睛里透着惊恐看向破庙的角落,这群人也顺着虬髯大汉的目光看去,看到角落里一双泛着幽光的巨目,目光摄人心魄,待这些人适应黑暗看清角落里俯卧的巨兽,都如被钉住一般,不敢动弹分毫,胆子小的感觉自己瞬间魂魄都飘飞出了身体。这些人心中暗暗感叹这狼也太大了吧。那双冷幽幽凶残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

  胆子大的人也同先前的大汉一般手已经悄悄握紧刀柄,欲要抽出钢刀,这时虬髯大汉压低声说道:

  “不要妄动,你们看看巨兽旁边,它旁边睡着一位江湖小友,咱们小声点,莫要惊扰,我想咱不会有事的。”

  待虬髯大汉说完,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巨兽旁竟然盘坐一人,刚刚过于紧张,这突然闯入的几人只看到醒目的巨兽,并没有注意到巨狼旁边盘坐入定的一人。巨狼看着这几人并没有过激反应,头趴在前腿上继续睡觉。这几个大汉看到巨狼的反应都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几人轻手蹑脚的找了一些干柴枯草,不时的瞄一眼角落里的巨兽,虬髯大汉抽出腰间钢刀,只见银光急闪,破庙的供桌就劈砍成柴,虬髯大汉偷瞄了一眼巨兽,见巨兽并无反应,终于放下心来,点燃柴火,暖意四散,几人盘腿围坐在一起,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距离少年与巨兽很远,几人把腰刀放到一侧或者腿上。

  在这赤越国,有这样墨守成规的习惯,佩戴钢刀的多数是行走江湖的侠义匪盗之辈。在他们看来刀如江湖的道,寓意江湖险恶不测,如钢刀之形,能屈能伸,柔中有刚,刀背寓意一山更有一山高,谦虚做人,但不忘江湖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刀者道义不走寻常路。

  佩剑多是文武双全有功名在身的武者,剑道寓意,笔直如君,正直不阿,宁折不弯,剑气浩然,劈砍奸佞,当然也有一些附庸风雅虚荣的人腰中佩剑以壮壮门面,剑的价格普遍要比刀贵一些,当然这是在同等的材质同等做工的前提下的价格。刀同样分三六九等,名贵材料,大师制作的宝刀一样的价值连城。那就不是普通的剑可比拟的了。

  一位中年的黑脸汉子从包裹中拿出干粮与大家分食,旁边精瘦的男子拿出一块大肉干在火上炙烤。不多时破庙内飘荡阵阵肉香,虬髯大汉对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说道:

  “老刘啊把酒葫芦拿出来,大伙痛饮一番,驱驱寒!”

  此老,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脸颊的颧骨呈现病态的殷红,听到虬髯大汉的话,爽朗的回应道:

  “好咧!”

  老者说完,弯腰,一阵剧烈的咳嗽,如要把肺子咳出一般,脸色紫涨,太阳穴处青筋暴起,数息后才得以平息,其他人并没有问询关心之语,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老者解下背在后背的大酒葫芦,抛向对面的虬髯大汉,大汉接过酒壶拔出酒塞,糙制的糟糠酒香四溢飘荡,大汉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其他几人眼睛都直直的看着,他右边的年轻人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左侧的圆脸中年人忙说道:

  “王胡子你少喝点,兄弟们都没喝呢。”

  说着就欠身夺过虬髯大汉手中的葫芦。自己倒是没有喝而是把葫芦再次递给了老者,老者也不矫情,一仰脖就是两口。而后大嚷道:

  “痛快。”

  酒葫芦刚要递给身边人,不知从何处伸出了一只大手,其他人竟然没有感觉到这人是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众人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