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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他答应娶我

  三公子,今日进士宴可有波澜?

  曲文东是文道高人,一般情况下,他要关注的事情,总能无声无息地关注到,但今天是个例外,今天是进士宴,皇宫之中有阵法守护,没有人能够从外围了解情况,但他还是敏感地洞察到,一定会有事发生。

  两兄弟的脸色也告诉他,有事发生。

  林苏微微一笑,今天的波澜有些大了……

  曲文东心头一震……

  第一个波澜:官职问题,我任监察使,未加翰林学士头衔,二哥,任的是前任县令莫名被杀的卢州三平县令。

  曲文东目光霍然抬起,状元不加翰林头衔,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例外啊。

  林佳良道:“爷爷,我倒觉得三弟未必在乎这个头衔,监察使监察百官,想必也刚好合乎他的本意。”

  曲文东叹息:“贤婿,你还是嫩了些,监察百官,对于嫉恶如仇的三公子而言,自然是合乎本意,但是,你也得看到事情的本质……”

  监察百官,只是监察,你只有监察权而根本没有现场执罚之权,发现了官员的贪腐、鱼肉百姓、通敌卖国,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向上面反映,上面呢?可以理可以不理,以这些朝官的尿性,跟他们一条线上的官员,你反映再大的罪证,他们也可以装作看不见,跟他们没什么交情的官员,你反映的问题,他们刚好可以用来排除异己。

  林苏就成了他们手中排除异己的刀。

  到头来,残害忠良的是他,背骂名的是他……

  林佳良脸色大变,他还年轻,他才刚刚踏入官场,他没想到这一层。

  林苏却已经想到了:“我想知道,我的顶头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

  顶头上司?

  他的顶头上司就是监察少卿了,监察少卿有四五个,两个管地方官,三个管京官,林苏是监管地方的,归朱时运管了,朱时运的顶头上司是监察正卿雷正。地位等同于六部尚书。

  朱时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处世哲学就是:私事问管家,公事问正卿。

  这么一说,林苏笑了,那么,正卿雷正呢?又是什么样的人?

  曲文东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雷正跟朱时运也是大同小异的,他是私事问管家,公事问宰相。

  林家兄弟面面相觑。

  难怪大苍官场如此之黑暗,监察司的这帮人个个都在玩处世哲学,个个都在看上司的下巴,那监察个屁?

  林苏叹口气:“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干了,直接回家,监察我老娘去!”

  他目前这个岗位啊,动都动不得,越动越错!

  那些恶官,上面护着,你写一百道折子都伤不了他分毫。

  那些相对好一点的官,你只要写一道折子,人家就可以将这官员劣迹放到最大,上纲上线,大张旗鼓地将他给办了,退出位子来,给他们自己的人。

  他的每一张奏折,都会被人家选择性执行,你说,他能动吗?

  曲文东笑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本意,让你闲着,反正你一开始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说了,说说其他的……

  第二个波澜!就是玉毫金笔的突然折断,战斗之中,文笔折断,等同于决战之时,剑士的剑折断,铁血沙场之中,战士的枪折断,这突然而来的折断,最易发生事故,林苏手中的玉毫金笔关键的战斗时刻折断,让他遭遇了一次大危机。

  曲文东拍案而起,左宽州!

  这是左宽州设下的一着暗棋!

  当日,左宽州为救他儿子左春郎,送出了家传宝笔――文路之宝、玉毫金笔,这笔他做了手脚,如果正常使用,不会发现问题,一旦全力激发,笔会损坏,到了需要全力激发之时,必定已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笔一毁,人必亡,这是一着极其阴险的绝户策。

  曲文东很自责:“这支笔是老夫转交于你的,如果你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那老夫岂不成了他的帮凶?”

  林苏摆摆手:“老爷子的为人,我还不知道?是我自己大意了,看问题太乐观。”

  曲文东眉头轻轻颤抖:“进士宴上,突然出现外国使臣,本身就是大问题,张文远向陛下献计,让你出使大隅,这条计策极其毒辣,绝不是仓促之间能够想出来的,结合特使突然出现,我们有理由去怀疑,特使入宫或许是他们刻意安排的,整件事情一环套一环,是完整的计策。”

  林佳良道:“正是!特别是那界宝百鬼图,爷爷你想一想,一个大儒文人随身带着百鬼图这等层级的界宝,突然之间亮出来,那是真的要致三弟于死地。”

  百鬼图?曲文东大吃一惊:“你如何突破的?”

  林佳良兴奋了:“三弟现场来了一首战词,传世青词,有史以来第一首传世战词,硬破百鬼图,怒斩李立。”

  战词?

  正是!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词一吟,曲文东都觉得热血沸腾,他久久遥望北方,三公子,有此一词,你对大苍绝对有着存亡断续之功!千秋功业,万古流芳!

  一首传世战词,大苍边军战力陡增一倍,几乎等同于千万边军,瞬间增长到两千万,你算算,会是什么效果?

  林佳良心头怦怦乱跳:“爷爷,你的意思是……大隅已然不敢出兵四镇?”

  “是!大隅多年不出四镇,原本就没有必胜把握,如今《满江红》横空出世,边关猛士再添利器,大隅岂敢发兵?特使仓惶而遁,也必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就叫一词而定边关!”

  ……

  宰相府,陆天从手托酒杯,遥望夜空,久久无言。

  身后的管家老八托着托盘也一直望着相爷。

  良久,陆天从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神情复杂。

  “相爷,特使入宫,真的是张文远干的……”

  陆天从手指轻轻抬起,老八直接禁声……

  陆天从轻轻吐口气:“特使入宫,凭一个张文远如何能够做到?”

  老八脸色完全变了,是哪,进士宴,整个大苍之盛事,特使可以求见,但最终见与不见,张文远岂能决定?还不是陛下才能决定的?

  但陛下难道会借外邦之手,灭掉大苍状元郎?

  这也太不上台面了吧?国格何在?

  陆天从道:“我更愿意相信,陛下只是单纯地想在特使面前展示大苍文人风采,所以同意特使进宫,但后面的事情,却超出了陛下的预判。”

  老八道:“如果是这样,张文远今天就是在玩火!”

  “是!他在玩火,只因为林氏的威胁已经开始变大了,他不敢等下去。”

  老八目光闪动,原来的林氏只是一条小鱼,象张文远这样的朝臣,根本没正眼看过他,但如今的林氏,已是状元郎,而且还是文位不在他们之下的大儒,传世青词、传世青诗一首接一首,不管是商场、官场还是文坛,都已是不可轻视的存在……

  陆天从扫了老八一眼:“你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告诉你,现在情况更加复杂微妙,林苏一首传世战词出世,怒斩李立,产生的影响,非你所能想象。”

  什么影响?

  老八的高度是看不到所有影响的,但陆天从却可以。

  第一个影响,大苍之军拥有《满江红》这件传世利器,只要全军学习,战力必定猛升,但这只是理论上,更大的可能性是,军方会禁止这首传世战词。

  为什么?因为这首词是林苏写的。

  一旦全军将士都学习这首传世战词,所有将领军士就间接成了林苏的弟子,对林苏就有了一种天然的好感,林苏原本就是皇上深深忌惮的人,是一个在朝臣眼中随时都会造反的人,突然之间成了全军的“老师”,那还得了?

  如果将来他造反,大苍的军人怎么铲除他?

  这一点,皇上就算不明白,张文远也一定会提醒他明白……

  第二个影响,李立这个人不简单。他是三年前大隅殿试第五名,圣进士,还有一重身份,才是最可怕的,他是圣家的女婿!画圣吴家的女婿!你以为一个界宝从哪里来的?是圣家所赐!

  今日林苏以《满江红》硬破《百鬼图》,将界宝撕成碎片,将圣家女婿格杀当场,圣家会放过他?

  今日的林苏,圣家想除掉,皇上更想除掉――唯有除掉了林苏,林苏那首《满江红》才能真正转化成皇帝能够掌控的战争利器,可以放心大胆地传遍全军,快速转化成大苍军方的战力,而不用担心遭到反噬,林苏没死之前,他真不敢。

  ……

  东郊,南王别院。

  南王根本不耐烦乘坐马车,从马车里飞了,空中一抬腿,跨过半座城池,落在院内。

  夕阳下,王妃和郡主齐瑶都在等着他,神情很激动,女子要嫁人了,找了如意郎君,突然跑了,谁能不上心?

  王爷空中一落,王妃和郡主立刻迎上去。

  “王爷……”

  “父王……”两女几乎是同时开口。

  王爷道:“找到他了,不是进士……”

  听到前者两女大喜,听到后者,两女齐惊,不是进士?怎么可能不是进士?不是从文庙中出来的吗?闭着眼睛都能逮到一只进士……哦,一个!

  王爷脸上无限精彩:“他是状元郎!”

  “什么?”王妃一声大叫。

  齐瑶嘴儿半张,眼中全是小星星,天啊,他真的是状元郎林苏?传说中,这可是一个七彩狂魔,但凡写诗,次次七彩,哦,不,后来他升级了,成了青诗狂魔,传世之诗词写了四首,别的文人终其一生,都写不了一首七彩,而在他的笔下,如同理所当然,整个大苍帝国,数千年文道,传世之诗也只有十几首,他一出手压了整个帝国几千年!

  所有人都说,文道之上有他,是文道之大幸,也有人说,文道上有他,是其他人的不幸。

  这是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迷醉的男人,这是一个站在九天之上俯视天下的男人,齐瑶也是文道中人――最关键是她承载着父王和母亲的希望,对文道不热衷都不行,所以,她才对林苏那么崇拜,她的枕边书就是林苏写的《白蛇传》。

  父王多次说要榜下捉婿,她是绝对反对的,当时顶父亲的那句话她还记得很清楚,她说,你要是有本事把林苏给捉过来,女儿肯定嫁,说嫁就嫁,当天就嫁。

  这话是托词,也是反对的意思表示,但她内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她想嫁的人,是天下英雄。

  林苏,恰好是她心目中的模板,崛起于落魄的将门,一步一传奇,硬抗八方重击,孤身一人踏出属于他的高峰,他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后来,父亲捉来了一个进士,她看到他的脸沉迷了,纯粹是被少女的“颜值控”给害了。

  现在,父王告诉她,那个名义上已经成为自己相公的男人,这个只用一张脸就沟引上了她的小白脸,居然就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盖世英雄?

  王妃眼中的狂热慢慢消退:“状元郎,怎么会是他?这下难了……”

  “夫人……”

  “娘……”又是两声叫唤,来自南王和郡主,都挺焦急,因为王妃说这事儿难。

  “王爷,瑶儿,娘倒希望是别的进士,如果是别的进士,兴许真能成为南王府乘龙快婿,但他是状元郎,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齐瑶理解了,南王府,招任何人为婿都不辱没人,但南王府招状元郎还欠点底蕴。

  南王跟其他王爷不一样,其他王爷都是皇亲,底蕴深厚,哪怕是其他几个异姓王,也有着几百年甚至千年世家作为支撑,底蕴深厚。

  唯有南王,底蕴很浅,所有的功业都依托于王爷当年的那一战定乾坤,所以,王爷,本质上还是一个高端武将,朝中大臣根本没有人瞧得起他。

  状元,即便是做皇家附马都绰绰有余,凭什么选择你这样一个高端武将?

  齐瑶摇头:“我不管,反正他答应了,他就得娶我,我自己去找他。”

  这态度就明朗了。

  王妃吓了一跳:“你是个郡主!不是山野村妇,你自己送上门,你让你父王的脸……算了,你也不在乎你父王的脸……站在状元郎的角度去分析吧,他会瞧不起你,你跟他更不可能。”

  齐瑶也为难了,那怎么办?

  王爷敲敲自己的大脑袋:“这小子跟我说了,今年之内必定会去南境,亲自登门求亲……”

  齐瑶一跳而起:“他亲口说的?”

  “亲口说的!”

  齐瑶美丽的脸蛋陡然如同花儿盛开,要多美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