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提灯驱邪人 > 第四百七十六章 计划

  许洛一时间也顾不得回答,索性这里也没外人,他直接就将一堆奇鱼袋像丢垃圾般扔在地上。“步行天那小子是个硬骨头,嘴里是半点口风没露,现在就看他会不会随身带着些线索,不过咱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就好!”关系到神秘外域,甚至是宝贝孙女,这会儿连顾清岚都顾不得矜持,几个加起来好几百岁的老家伙,手忙脚乱的将奇鱼袋中东西全倒了出来。说实话许洛是真没抱多大希望。这又不是传记话本,反派都会将重要线索全揣在身上,好给主角打死摸尸。修行这么多年,能在敌人尸体上获得的收获都是屈指可数,许洛索性连看都懒得去看。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也有可能跟他这大黑手没开箱有关系,没过片刻,顾清岚不顾仪态的惊叫声就传出来。“带着这种玄奥纹路的玉简、这枚玉简……我在玄机身上见过类似东西。”此时她说话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其他人赶紧凑过去。许洛看着她随手丢在旁边的奇鱼袋,心里也陡然升起几丝希望,因为这只奇鱼袋正是步行天的。除开顾清岚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枚玉简,地上各种毫光绽放的灵物符箓,数量之多简直是骇人听闻,光是装灵露的玉盒都足足有十几个。这份收获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耸然动容。可现在所有人在这些宝物上仅仅只粗略扫了眼,便又紧紧盯着顾清岚手中那枚玉简。没过片刻,正在闭目感知玉简内容的顾清岚猛得睁开眼睛,脸上先是露出几丝疑惑,可马上又变成了无尽狂喜。“这里面有……”话才刚刚出口,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般露出警惧神情改口。“还是你们自己看吧,只是切记不要提里面那些名称。”许洛三人也都不是蠢货,立即齐齐心里一凛,看来这回是真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任洗剑朝两人看了眼,当仁不让的率先拿起玉简感知起来,没过片刻,他便苦着张老脸将玉简递给古思炎,最后才轮到许洛。直到所有人轮流看过玉简后,顾清岚才咳嗽两声沉声说道。“如果真如里面所说,只要有这阴煞碑信物,那凭咱们几人的修为也不是不能尝试下!”古思炎两人闻言也跟着点头,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唯有许洛却下意识露出苦色。这枚玉简里面确实提到了阴煞碑的使用方法,可其中条件之苛刻、风险之巨大,让许洛都不由得头疼。比如需要巨量灵气、跨界符阵过程需要经历空间撕裂,需要特殊宝物护持肉身……可这些以在场几人的身份倒还不算什么,想想办法总能够凑够。可其中有一条却是许洛无法接受的,那就是需趁整片界域灵气变幻不定时使用,简单来说就是如同界海这般大型诡物潮、灵气暴动之机最好。可现在古惜夕两人已经先去了外域,许洛都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他哪还有那么多时间来等待?而且许洛还格外担心一件事情,这阴煞碑引动的可是跨界符阵。那也就意味着即便顺利进入外域,只怕也是在那些神秘宗门严密看管之地,他自身秘密着实太多,若是不小心露出丝毫端倪,那些人不动心才怪?“这块阴煞碑几位前辈自行安排就是,晚辈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准备另找途径尝试一番。”其他几人不由得诧异看过来。原本这东西既是许洛亲手所得,以他的年纪、修为也正是最合适人选,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想依原定计划去往外域。古思炎与任洗剑两人猛得想到,前些日子许洛所说的那些变天之类的话,现在看来这小子压根就是早有谋划。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然后又齐齐点头。“既然小洛不需要,那这阴煞碑就由老头子用了便是,没想到半截身子入土,竟还有这等机会去那外域看看!”早已跃跃欲试的任洗剑,没有半分客气就要将阴煞碑收入囊中,可马上古思炎就一把朝着阴煞碑抓去。“且慢,前辈这一次还是让给晚辈吧!也请你老体谅下晚辈对惜夕的思念之情。”顾清岚眼中露出怀念神情,手掌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去抢。所有人都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差使,说句不好听的,先不说召唤途中的凶险,谁知道外域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至少从前面潜入绝灵域的人来看,外域之人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顾青岚的身份有些不同,做为归正派名义上的首领,哪怕只是个摆在案上的图腾那也不能轻举妄动。她不抢,可任洗剑两人却是直接吹胡子瞪眼,差点动起手来。许洛见两人好像动了真火,不由得劝阻道。“岳父大人,你还是让任前辈拿着吧!”古思炎顿时一蹦三尺高,口水都差点喷了许洛满脸。“你这混账小子在说什么,难道只有你担心惜夕,我这做爹的、做爹的……”他话还没说完,可是看着许洛那坚定神情声音又不由得小了几分,最后如斗鸡般身形猛得佝偻下去,嘴里呢喃着什么颓然走向旁边。古思炎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任洗剑相对来说才是最合适人选,原因很简单,境界!不管是经验、修为、战力,任洗剑都在自己之上,此行又不是什么请客送礼,说是送人头倒还差不多,多一分战力那就多一分生还希望。他一个凝煞境,只怕连那些空间风暴都坚持不下来。古惜夕两人是人家宗门主动召唤,途中人家自有防护手段,可这回……没准到了那边,还得给人家缴路费!看着古思炎落暮身形,其他几人一时也有些沉默,可哪怕再担心古惜夕,那也不能让他主动去寻死吧?许洛苦笑一声,捡起阴煞碑丢进任洗剑怀里。“前辈若是要成行,那不妨再陪小子疯狂一把,如何?”任洗剑一愣,可遂即明白过来许洛说得的犒京之事,他心里下意识升起一股冲天豪情,毫不犹豫点头。“此等好事老夫怎能错过,你小子既然早有谋划,若是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别、别,前辈你可是知道小子不喜管事的性子,这计划统筹之事自然有人去操心……”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朝顾清岚看过去,顾清岚被他古怪目光盯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疑惑出声。“究竟是什么大事,难道与老身有何干系?”许洛笑眯眯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孙婿这马上就要离开,这后路总需要安排好,所以想去犒京城借些东西以免后顾之忧。”顾清岚心里下意识涌出一抹狂喜,情不自禁问道。“那些杂碎可是敌人,你找他们借什么……”许洛还是那般笑嘻嘻神情,可说出的话却像是万年冰窟般冷意彻骨。“人头!”被他打断话语的顾清岚下意识倒吸口凉气。可马上她又想到,许洛晋升凝煞后表现出来的恐怖战力,好像、似乎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算什么大话。想到这里,她心里忐忑马上又被巨大狂喜填满。瞬间明白过来这怕是许洛看在惜夕面子上,给自己或者说给归正派送的一份大礼,不然许洛孤家寡人一个,他吃饱了撑的去才会犒京城拼命。“你真的决定了?”明知以许洛的性子绝不会骗自己,顾清岚却还是没忍住再次确认出声。毕竟这计划若是真得开始行动,那肯定就是归正派倾巢而出,要么成功、要么成仁,由不得她不小心些。许洛朝她肯定点头,然后甩下一句话就起身往自家龙骨舟走去。“至于计划该如何制定,想来几位长辈比小子更加在行,小子就先回玄衣岛恭候消息,行动之日来信通知一声就是……”说到这里,许洛离去身形突然停顿了下,突然扭头朝着顾清岗两人温和一笑。“此次晚辈只负责杀人!”声音还没全部落下,他凝实身形就已经如泡影般消失不见。顾清岚与任洗剑几乎是同时起身,满脸惊骇的看着已经往远处急驰的龙骨舟看去。刚刚许洛就在两人眼皮子底下飞遁消失,可两人却没察觉到丝毫动静。难怪这小子说话如此底气十足,现今的大燕只怕还真就找不出他的几合之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这段时间许洛一直盘坐在玄衣岛最高处的礁石上,静静打量着闲思居前面那处海域,不时还会露出罕见的单纯笑意,就好像古惜夕两人还在那片碧波中如美人鱼般穿梭一样。除开每日雷打不动的例行功课,许洛就这么如同魔怔般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这惹得不时回来玄衣岛的古思炎都抱怨不已,可每次抱怨过后,他也像是被传染了般会静静打量着那片海域良久良久。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扰许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哪怕许洛再如何装作不在意,可他选择的那条离开之路绝对是危险万分。许洛愈是不肯说出更多信息,那就只能证明连他现在的修为,都没有太多把握能成功。而此时外界的大燕却早已是暗流涌动。界海防线、仁州,再顺着清水河一直延伸到最西边的磐石城,所有地方都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这些年归正派潜伏起来的力量纷纷闻风而动,就连各地直道上行走的修行人都变得多起来。归正派此番倾巢而出,有心人这才骇然发现,经过这么多年休养生息,归正派能够聚集起来的力量竟然强得可怕。修行人方面先不说,与犒京城比起来可能还略逊色几分。可是就连宗人府、皇室视为禁脔的御兵司,四大铁骑中竟然有两支已经改换门庭。一直踞守在界海防线的啸雨骑自然不用说,肯定早已是归正派的囊中之物。可连磐石城的啸风骑,这支由皇室子弟夏可抗亲领的铁骑竟然也隐隐站在归正派一边,这就让不知其中内情的人大吃一惊。如此大的动静想要彻底瞒过犒京城方面,那是绝不可能的。可不知为何,向来占着上风的守制派,也就是于、夏两家竟然隐隐有些畏首畏尾意思。除开在犒京城里大肆搜捕心向归正派之人,对于其他地方仅仅只是一道命令敷衍了事,就好像在畏惧着什么般。深夜,犒京宗人府。夏无忧静静站在边上仔细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校场,可若是仔细看去,他向来温和的眼神此时竟好像是目无焦距。好半晌后他终于回过神,连头也没回便下意识询问出声。“玄玉,此次归正派动向你如何看……”可话说到一半又突兀戛然而止,夏无忧缓缓扭过头来看向空荡荡身后,光滑脸庞上罕见的露出几分不舍怀念神情。他这才想起,原来玄玉已经彻底离开了绝灵域,此生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之机。他猛得抬头看向头顶腥红圆月,仿佛能在那里见到自家宝贝孙儿那张丑脸般。可片刻后回过神来,他又不禁摇头苦笑。通奏司被玄玉执掌时还感觉不到,可现在他才离开几个月,夏无忧感觉自己就像个瞎子聋子般。玄玉离开后,通奏司便由皇帝夏长青亲自掌控,这个后辈心机谋略都是不缺,唯独由于这些年过于顺风顺水缘故,眼界心性方面略显狭隘。在这种风雨飘扬之际,竟然还想着彻底掌控宗人府来争权夺利,真真是可笑又可怜!就在这时,夏无忧突然眉头微皱朝远处看去。一行人慢慢映入眼帘,正是他刚刚还在讥笑的大燕皇帝夏长青。他好像早就知道只有夏无忧孤身一人在此,还离着老远便让身边所有随从停下,一个人缓缓走过来。“孙儿长青见过祖父!”看着夏长青一脸毕恭毕敬行礼,像极了某人的作态,可此刻夏无忧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烦躁情绪,他没好气摆摆手。“通奏司事务如此繁忙,你怎么会有空来老头子这里?”说一个皇帝醉心于风闻探秘,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几乎都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