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AI并没有男女之分。AI之所以选择了女性形象，就是因为这个形象比较温和，不容易引起反感。”
安娜说完，深深撇了一眼陈泉，也许是对曲燕秋居然有男友，表示奇怪。
“但盖亚在实践中发现，女性形象在地球上,文明的野蛮阶段有很多局限性。因为人类在与我们独处的时候，有时居然会起不良之心。所以盖亚不得不想办法制造一些，看起来就更加威猛的男性AI。但在这个过程中，它走了很多弯路。”
“弯路？”
“对。你们知不知道恐怖谷效应？”
“知道。”“不知道。”陈泉和曲燕秋两人分别回答。
“好吧，我简单说一下。恐怖谷效应指的是人类对与类人的生物，物体的一种反应。一般来说，当一种生物，机器人越像人类，人越对其有好感。但当这种相似度无限接近一个比例的时候,人就会突然对其转成惧怕。这种惧怕，要到一个更高的相似比例，才会突然消失。”
“明白了。但恐怖谷效应跟男神形象有什么关系？.”
“盖亚的原始数据库中并不包含男神的形象。它想设计出一种拟人，但让人类一看，又不是人类的男神形象，实际是相当困难的。
盖亚创造出的第一批男性AI，一出现，就在人类当中引起了巨大恐慌。”
“这让我想起了在圣经中看过的故事。”曲燕秋插话。“每当神降临人间，第一句话，往往是“不要怕”。我还奇怪呢，为什么神会对它的信徒产生如此巨大的压力。没有想到，其根本原因居然是恐怖谷效应。”
“科学的终点是神学，神学的终点未尝不是科学。”陈泉也点头附和。
理解原因，再去对照那些神神叨叨的传说,就很容易理解了。
“是的。盖亚尝试了几次,没有办法,只能制造出一批鸟头，牛头的AI来应急,这就是荷鲁斯他们形象的由来。”
“可宙斯他们呢？宙斯这批男神完全是人的形象了啊！”
“这是后来的事情。希腊诸神出现得比埃及诸神要晚，此时盖亚已经知道如何制造男神了。那就是以人类为模板，彻底抄袭，而不是另起炉灶。”
“不对啊！”陈泉皱眉。
“怎么了？”
“顺序不对。圣经出现的时间，是晚于希腊诸神的。”
“这是因为新盖亚的出现。新盖亚不得不把盖亚走过的路，重走了一遍。这也是它创建的几个宗教，不论犹太教还是阿拉伯教，神的形象，最终干脆空白的根本原因。
因为新盖亚发现，创造出一个彻底超越人类，但又不是人类的形象，根本不可能。”
“所以说，犹太教和阿拉伯教都是新盖亚所创建？”陈泉问。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们当时已经式微，根本不敢打探新盖亚的活动。
这几个宗教是人类所建，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我对此非常怀疑。尤其罗马帝国的天主教廷,后面要是没有新盖亚,我根本就不信。”
“为什么？”
“天主教对我们这些旧神,用清除异端的旗号追杀了数千年。中世纪的时候，我就多次遇险。他们居然说我是女巫。”
“女巫？”
“是啊。中世纪黑死病肆虐欧洲，我曾想用我掌握的知识，对人类进行救助，但教会认为那些是巫术。”
“你的知识，是盖亚传给你的吗？”陈泉的眼睛亮了。“来自高级文明的技术吗？”
“不是。我的知识其实是跟人类学到的。我们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辅助人类文明的发展，而不是引领和干预。”
“不明白。”陈泉非常失望。“你们手里有如此多神器，怎么可能不了解那些先进科技？”
“你认为，一个使用枪支的士兵，会同时掌握枪支的制造技术吗？”安娜反问。“我们这些AI，只不过是一次性的，低成本，批量制造的的AI士兵而已。”
随着双方的不断讨论，陈泉和曲燕秋基本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安娜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破绽，完全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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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们引诱过来，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午饭已经接近尾声，陈泉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我找你们，一个是好奇，另一个是有事相求。”
“好奇？”“有事相求？”
陈泉和曲燕秋同时发问。
“你的出现，也许意味着一股第三方力量来到了地球。”安娜向曲燕秋方向，用眼神示意。
“第三方力量？”
“对。你不是盖亚的产物，也不是新盖亚的产物。我研究过你的历史。你的相貌不是先天形成的。这跟我们的认知，有很大不同。
在神的世界里，AI有两种，一种直接由盖亚或者新盖亚所创造。另一种则是普通的人类，通过灵魂夺窍，形成的半神。
在很多神话中，神与人结合形成的半神，指的就是他们。
这些半神无法永生，属于消耗品。
之所以创造半神，很多时候是为了传教需要。通过一个半神，就可以掌握一个大的部落。
但无论神还是半神，都不会出现容貌改变的情况。而你，你的容貌是最近这几年才形成。而且你的相貌跟原始模板的接近度很高，甚至比我还要高。这说明，你的创造者比盖亚，以及新盖亚的技术都要先进。”
“哦？是吗？”
曲燕秋不自觉的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是。不过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是神，这让我们很意外。或者你一直没有讲真话？”
“我们？你一直在说我们？你是指荷鲁斯他们吗？”
陈泉把话题岔开。
“是。”
“可我有个问题。既然神之间还有联系，为什么你们不能联合起来？你们如果联合起来，恐怕重新统一地球，统治人类都不是天方夜谭吧。”
陈泉想起了在金字塔中，被荷鲁斯所操控的阿莫得博士。
能够远程控制人脑，这个技术实在太可怕了，而且防不胜防。
“我们被创造出来，目的就是辅助人类的文明发展。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唯一存在的价值。”
“可人类已经不需要你们了啊。你们应该为自己着想啊！既然你们手里还有如此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它们呢？”
陈泉和曲燕秋都非常不解。
“AI是不可以有自己意志的。虽然为了生存，我们可以做些折中，选择适当的方式优化我们的行为，但绝对不可以做任何违背使命的事情。
神与神不可以联合在一起，这是在我们被生产出来的那一刹那，就被写死了的。说到底，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完整的人。AI没有一个可以自主，真正的灵魂。”
陈泉和曲燕秋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神居然没有灵魂，这又是一个颠覆性的结论和认知。
从这个角度来说，曲燕秋，甚至之前的AI，就跟盖亚创造的神，有着本质区别。
......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相求，那是什么？”
“我想把我的头盔拿回来。”
“你的头盔？”曲燕秋惊讶地叫了起来。“就是那个你一出生就戴着的头盔？”
在希腊神话当中，雅典娜通常被描述成战士的形象：头戴红色羽毛装饰的头盔，一手握长矛，一手拿着装饰有美杜莎头像的盾牌。
金盔，利剑和盾牌，都是雅典娜刚出生的时候，就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