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奇幻小说 > 佣兵与冒险家 > 第六十四章,随军商队杀人事件(十七)

  基尔呼吸平稳,哪怕刚才经过连续的战斗,又接了这人一套连招,但体力消耗几乎没有。

  显然对面的敌人还未有着高强度战斗的充沛经验,不知道对自己体力的预估和分配,这才一通消耗。

  既然如此,基尔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优势。

  反击立即发起。

  身体依旧侧着,左臂前伸,盾牌挺立在胸口部位,方便挪动手臂进行活动防御。右手的长剑则一反常态的高举起来,这样一个动作看起来很傻,但却是基尔精心设计的攻击。

  脚步快速交错前进,咚咚咚的沉重靴子踩的木制地板咚咚作响。

  对方也不会傻待着挨打,立即想要利用自己轻巧的移动转到基尔身后。

  但基尔借着走道狭窄的地形限制住了对方的打算。对面敌人稍微向墙边移动,基尔就只是将盾牌跟着移动一下,利用盾牌来限制对方移动的可能性。

  见事不可为,对面敌人脚步后撤,基尔则追击上去,高举的长剑看距离合适,便立即重重挥下。

  这当头的一剑如果闪开的话,基尔必然紧接着就是势大力沉的连续挥击,狭窄的走道必然没有让他闪躲的空间。

  这样一想,年轻的敌人便咬着牙,一双短剑交叉成X型挡在基尔的长剑轨道上。

  但他有一点判断错了,这个敌人以为基尔的长剑跟他的武器一样,只是普通的钢剑。

  但可惜,并非如此。

  这是一把出乎他预料的魔材武器。

  沉重非常。

  只是基尔手臂有力,这才看起来在战斗中好像普通钢剑一样。

  锵——

  交错撞击的鸣响与飞溅的火星显示基尔这一击的力道十足。

  但随后毫不减速,似乎两把短剑阻拦毫无用处才是让年轻敌人惊骇的事情。

  他眼睁睁的在这一瞬间看着基尔的长剑压着两把短剑向下袭来,哪怕在这时他举着的手臂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但超出他预想重量的长剑带来的力道还是难以阻挡。

  基尔在这一刻却微微眯起了眼睛,想到这个人跟普通帮派打手不一样,显然是在伊思刀头帮内部有些地位。

  之前他看到这人在指挥其他打手时就想到了,这个家伙的装束显然不是普通人,使用的武器更是如此。

  说不定这人就跟前天他们随军商队商人被杀事件有关,或许是这个人,也或许不是,但显然有这个可能。

  既然如此,就不能此时杀了这人,得留在之后让芳妮那个姑娘辨认招供后再行处理。

  一念至此,基尔手腕微动,将朝着这人脑门砍去的一剑偏了角度,砍在了这人的肩膀上。

  砰!呲嘶嘶——

  略微出乎基尔的预料,对方普通衣物的下面似乎垫了防护的衬垫。不过这种或许能抵御一般匕首和拳脚的皮质衬垫,对基尔手里的这把长剑猎杀来说就没什么作用了。

  只是略微阻挡,然后就劈开砍入肉里。

  对方肩部的肌肉强壮,但没有用,长剑直到顺势砍断了锁骨与部分肩胛骨后,才入肉数厘米停了下来。

  不是基尔不能一剑将对方顺着肩膀砍断,只是为了留他一命罢了。

  “啊——,咳咳,呕——”

  基尔这重重的一击直接击倒了年轻的敌人,虽然手上还握着武器,但整个人却直接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这个人脸直接发白,在基尔一脚踹在他胸口拔出长剑后,只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然后痛呼。

  “刀柄!”

  “刀柄老大!你怎么样?”

  看到基尔只是一击就砍翻了他们的小头领,刚才一直没有冲上来的帮派打手们此时大声的呼喊起来。

  并且表情狰狞的哇哇大叫着杀向基尔。

  但基尔只是一脚将走道地面上挡路的外号‘刀柄’的年轻敌人踢开,不要挡路,随后挺盾迎击。

  基尔有意识尽量不杀人,所以面对挥来的棍棒,基尔只是砍断了打手的手腕。面对捅刺过来的匕首短刀,基尔只是在打手小臂上顺势旋转手腕一下,让锋利的长剑剑刃削掉了打手的小臂肌肉,露出了皮肤和肌肉保护下白花花带血的骨头。

  “魔鬼!#¥###!”

  “我的手!能不能接上去,能不能接上去?”

  不过短短十数秒,刚才冲来的打手们就哀嚎着倒退回去,甚至不敢待在屋子里,直接顺着打开的房子大门,冲到外面院子里,蹲着跪着在地上,痛苦哀嚎。

  两侧房顶上的民兵和士兵见状,看出了这些人被打怕了,所以也只是威势性的朝他们外侧地面射了几箭,就没有接着攻击。

  打手们也老实的蹲在地上。

  “废物!”基尔所在的房子正对面屋子内,传出一声不屑的咒骂。

  听到这个声音,全部不抵抗的帮派打手都低下了头,不敢用他们熟练的污言秽语进行反击。

  “都是一帮废物。”

  -

  基尔打退这些帮派打手,便立即转身在地上的‘刀柄’双腿上各刺了一下,给这个家伙造成不致命,但妨碍移动的伤势。

  随即他转身前去帮助艰难抵御数人包围进攻的赞比鲁斯。

  赞比鲁斯那边,不是他技术和装备不行,单纯的只是他倒霉的选择了不适合战斗的地方。

  面对冲来的数个帮派打手,他完全游刃有余,只要小心侧面的打手用匕首戳他腰子,就凭他身上一身卫兵盔甲,这些打手的武器都很难造成什么伤害。

  但位置不好,倒下被压着的好几个打手虽然从人堆中起不来,但伸手伸脚抓住赞比鲁斯的小腿,或者绊他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真是太烦人了!”

  赞比鲁斯被气疯了,直接挥剑朝下砍断了一个家伙的数根手指,又抬脚向下狠狠跺去,直接用战靴踩碎了一个讨厌打手的脚踝。

  两个讨厌家伙的哀嚎极大的让赞比鲁斯消了气,哪怕他刚才又被正面的打手趁机打了两棍子。

  基尔随即从这些打手的侧面杀来,这回基尔学乖了,既要打败这些打手,又不想杀了他们。所以基尔直接朝着这些人的大腿上招呼,一剑砍上去,深深的入肉敲在骨头上,再喊的响亮的打手都会立即丢掉武器倒在地上哀嚎。

  “嘿,基尔!用不着你帮忙,我能搞定。”

  赞比鲁斯还嘴硬了一句,但基尔只是笑了一下:“不用感谢。”

  “你这家伙。”

  收拾了这些顽强抵抗的家伙,基尔环顾一下,走道中之前不少意志不坚定的打手早就趁着打斗的时候躲藏起来了。

  但总规是在一个屋子里,这帮派的房子除了朝向院子的一侧有窗户,其他地方并未开窗,这些人又打算躲到哪里去呢?

  真是好笑。

  基尔直接掀开沾满了血的面甲,手塞到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这是下来之前约定好的,听见他的口哨后,上面的卢比斯就会只留两个民兵,其他人一起下来。他们下来时倒是不用直接跳屋顶,身后居民的阁楼中有一些发霉的木板,倒是可以直接搭在两个房子之间狭窄的缝隙上,直接过来后,再从顶上安全的跳下来。

  果然,就在基尔和赞比鲁斯手忙脚乱的给一地受伤的没受伤的打手们绑手时,房子二楼就传来了咚咚咚的连续落地声。

  声音果然很大,怪不得他们刚一落下来,就有人上来看是怎么回事,原来底下听的是一清二楚。

  很快,卢比斯就带着人手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还压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那人已经醒了,但手上头上被捆成这样,他什么都看不到。

  一楼地面上全是战斗过后的飞溅血液与散碎掉落的手指碎肉什么的,还有许多声声入耳的哀嚎,显然是让夜莺小队民兵的几人吃了一惊。

  “没事吧你们两个?”卢比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实在是因为基尔两人身上都是血呼拉碴的,根本看不出基尔两人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俩都没事。你快带人过来接手,这边屋子里还有好多呢。”

  卢比斯大手一挥:“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去支援后门那幢房子,那个士兵队长听声音,似乎一直没拿下那里。”

  说话间,前面有店铺的房子面向院子的门扉被一个硕大的身影给撞破冲了出来,那正是一身钢甲的安维纳骑士。

  跟在骑士身后的,是十数名手拿刀剑的本地士兵。

  基尔看了卢比斯一眼,点点头,带着赞比鲁斯走出房子大门。

  “哦,基尔。干得不错。”骑士自是看到了院子里投降的部分帮派打手,对基尔简单表扬一下。

  随后基尔大声说道:“大人,我去后面支援。”

  骑士摆了一下手,示意基尔过去。

  他自己则盯着另一侧的房子,在他的注视下,一个中年人从房子门口走了出来。

  来人身穿一身紧凑精良花纹斑斓的不知名动物皮衣,皮衣一些容易跟外界接触的地方,都有着一层薄薄的绒毛,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见这人走动的声音,好像这个人走在院子里的土地上,跟踩在地毯上一样,不发出一丝声音。

  这个人脸上蒙着面罩,一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鼻腔的地方有两个面罩下的粗管子连接到耳后位置。基尔似乎有一种错觉,这人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要不是能肉眼看到这个中年人健壮的胸膛在起伏,他甚至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在呼吸。

  这人的头发半白半黑,相互参杂着,才能让众人一看判断出这人的年纪估计不小,至少在四十往上。

  安维纳骑士微微扬起头盔:“去年的那个宝物,就是你在我的领地给偷走的?”

  “哼。”中年人面罩下传来一声不屑的哼声,虽未回答,却也代替的回答。

  骑士的声音中满是情绪:“你知道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吗?嗯?盗贼伊思?”

  对方并不回答,只是扫视周围,不知道在干什么。

  骑士显然是被对方这无视的态度给激怒了:“我在跟你说话,以一位骑士,一位领主的身份在质问你,盗贼!”

  基尔抽出了剑,站立在原地,没有支援后门房子。

  骑士也注意到了基尔这边,立即冲身后挥了挥手:“去,跟着北方来的肯德尔人,一起去支援你们的队长。”

  “是,大人。”

  十多个士兵齐声应是,绕开院子中间诡异的对峙两人,从基尔刚出来的房子门口来到基尔身后。

  “大人?”基尔刚开口问了一句,安维纳骑士就用力的摆摆手,显然是让基尔继续过去支援士兵队长那边。

  基尔立即转身掉头,带着人撞开后门房子紧关的大门,杀了进去。

  士兵们也跟着鱼贯而入。

  -

  安维纳骑士晃晃头:“你到底在等什么?等着手下们被逐渐消灭干净吗?”

  他说话的时候,卢比斯正带人撞开屋子门,将之前躲藏起来的帮派打手找出,捆起来。

  安维纳骑士跟其他骑士一样,耳朵十分好事,自然是能听出自己这边随着时间流逝,大占上风,被堵在老巢的伊思刀头帮帮众在一大早被全部捉拿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对方并不回答,骑士失去了耐心,虽然对方实力不明,但他也并不惧怕什么,之前在军队中服役时大小战斗经历了上百场,各种诡异难缠的草海怪物都对付过,虽说之前并未跟这样有实力的盗贼交过手,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下定决心,他立即声音低吼着伏低身子前冲而去。

  双手拿着的两把巨斧更是在身前交叉直突。

  这一回叫做伊思的中年盗贼终于有了反应,一出手,果然有两把刷子。

  相比起安维纳骑士势大力沉的突击,这个中年盗贼动作一点不慢,瞬间伏低了身子,随后整个人竟然像是一条虫子一般,整个人贴着地面却又不接触地面飞快侧向移动。

  直接闪开了安维纳骑士巨斧突击。

  骑士并未有减速的打算,整个人就犹如野猪一样直接蛮横的直冲而去,轰隆一声撞在了盗贼伊思刚才走出的房子侧边。

  坚实粗木和泥砖建筑的房子侧墙直接被骑士撞塌出一个窟窿,骑士双臂挥舞两把巨斧,直接将压在他身上的木块和散碎泥砖震飞,转身看向身后空手刺来的中年盗贼。

  骑士反手一削,一把巨斧带着恐怖回响的呼呼声逼退了奇怪进攻的盗贼。

  盗贼刚才奇怪的举动让安维纳骑士觉得十分奇怪:“你在干什么?逗我玩吗?别觉得我会想着活捉你,没有这个必要!”

  双斧高举,随后重重劈落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的泥土碎石瞬间朝着四周蹦飞,骑士也看出了对方灵巧的动作,所以用这种方法来逼迫盗贼。

  但面对这打在钢铁盔甲上能击出火星的爆散石子土块,中年盗贼只是在距离骑士数米远的地方向后一趟,整个人贴着地面,竟然全部闪开了四散出去的石子。

  刚才在后院中投降摆烂的帮派打手们就遭了殃了,他们立即被打的头破血流,哀嚎着在地上抱着被打伤的地方翻滚。

  “伯父!要我们投掷短矛杀了他吗?”

  房顶上,帕维先生朝着院子中战斗的安维纳骑士喊道。在他的身旁,数名本地士兵已经将身后背着的投掷短矛拿在了手上,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他们倒也不怕伤到领主骑士,手上的短矛还做不到扎穿厚实的钢铁盔甲的能力,所以等一下投掷出去,只会扎死那个油滑的帮派盗贼头领。

  从破裂的地面站起来的安维纳骑士挥动手上的一双巨斧,宽阔的斧面扇动的气流直接将他身旁的烟尘刮散开来:“不用。嗯,但准备好。”

  “好的,好的。”

  帕维有些遗憾。

  -

  就在这时,从中年盗贼出来的房子二层突然传出了几声奇怪的鸟叫。

  这显然是人模仿的鸟叫声,就是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但中年盗贼显然知道。

  他从躺在地上,一个后翻滚就瞬间站了起身,说出了他走出房子后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鲁斯维斯-安维纳。”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吐字清晰:“一起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话音刚落,还未等安维纳骑士回答,就从刚才传出鸟叫的房子二层,被人扔出了数个大瓶的透明玻璃瓶子。

  瓶子里面装着液体,却是反常的由银白色和漆黑色的两种液体构成,神奇的是,两个液体彼此交缠却不交融,混在在瓶子里,随着被人扔出来的翻滚而激烈流动。

  啪,啪,啪,啪。

  四个大瓶的玻璃瓶子摔在地上,没有不摔碎的道理。

  里面的液体瞬间撒到地上,撒的到处都是。

  一接触空气,这种纠缠混杂的液体就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银白色的液体此时与漆黑的液体发生了激烈的反应,大量浓稠的黑烟翻滚膨胀的从地面升起。这股黑烟并未如一般做饭时柴火产生的烟气那样直接朝着天空飘去,反倒是整体呈碗型飞速涨大扩散开来。

  所有被黑烟吞没的东西立即消失不见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是没了,只是单纯的被遮挡看不到了而已。

  黑色快速笼罩了院子,随后再吞没周围的四幢房子,连带着又吞下了周围一圈的居民房子后,这才达到它的极限范围,滞留在原地,但却一直没有散去。

  -

  安维纳骑士在两种液体洒在地上时就意识到不好,他甚至用靴子使劲捻了捻地面的液体,但并没有作用,大量的黑烟还是从靴子底下缝隙中冒出,瞬间就将高大的他吞没进去。

  不过很快,骑士就安静下来,因为他虽然看不到东西,但耳朵却还是能听到打手们的哀嚎和惊讶叫喊。

  他立即意识到这种药水的作用,只是产生一片遮蔽视野的黑色烟雾。

  “哼,果然有在夜晚出没的老鼠们行事的风格。”他咒骂一句。

  而中年盗贼的声音却在骑士的周围飘忽响起:

  “很有趣不是么?我的领主大人?”

  “沼泽发光草根系的汁液,与黑暗兽的血液混合,经过简单的调剂,只要稍微一接触空气,就会爆散出大量久久不会散去的沉积烟气。”声音调侃着说道。

  忽远忽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安维纳骑士试图胡乱挥舞手中的巨斧,却根本没有作用,那个盗贼的声音甚至在他的背后响起。

  “我还没杀过一个骑士呢。呵呵,这个游戏,我认为会很有意思。”

  “你在做梦!!”

  骑士肯定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