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诡秘之主:命运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暂结

  “封印?”

  见神父结束了祷告,阿德米索尔装作疑问似的问道,按照神父之前的意思,这口棺椁的用途是封印,不过在刚才的事情中,似乎展现的并不是这个能力。

  “现在不是时候。”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而沉凝,顿了顿,然后解释了一句:

  “祂的力量超乎预料,直接封印可能会出问题。”

  塔索克河的中心,隐约的耳语伴着一股直直侵入心灵的冰冷气息,邪恶而又污秽,虽然隔了一层防护,阿德米索尔对此并不陌生。

  “那个‘牧羊人’就是极光会的A先生吗?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算太了解。那是‘真实造物主’的气息?”

  晨曦之光此时已然不算明亮,却带着一股更加厚重的气息,将扩散的邪恶气息阻挡在外,乌特拉夫斯基向阿德米索尔询问了一些细节,并没有显得太过焦急,后面的事情不是他应该去处理的。

  天空之上,层层的乌云密布,似乎比先前更加的厚实,一条条雷蛇一刻不停地蜿蜒在云层之间,交织成网,让原本漆黑的夜晚似乎变得明亮了些许,而后紧随着滚滚的轰鸣,如同发动的蒸汽机车,没有停歇。

  ……

  河水已经变成了黏稠的“墨汁”,A先生的上半身正从这“墨汁”中生长而出,此时,在雷闪的光亮中,他那空旷的左眼中已然被层层阴影的帷幕所遮盖,幕后隐约有一只眼睛似乎正将目光投射而出。

  不知不觉间,A先生的面孔已然变得模糊,似乎只剩下了一只独眼逐渐占据整张面孔,他的手中捧着一本已经被摊开的不知名兽皮装订而成的册子,摊开的页面上同样被一层层阴影笼罩,上面似乎画着什么,可惜已经模糊不清了。

  此时,以塔索克河面为界限,已然分成了两个世界,而作为链接两个世界的纽带,“A先生”将册子翻到了下一页,而后将右手从后脑处穿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牌,是塔罗牌里面的“倒吊人”。

  将塔罗牌轻轻扣在书页上,塔罗牌的背面渐渐浸染出一幅新的图案,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倒吊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却与现在的A先生有一种相似感。

  下一刻,A先生出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他已是正常人的外表,正跪坐在幽明的密室之中,向着身前那座一个双腿被链条绑着、连接往上的倒吊之人虔诚祈祷。

  而后A先生睁开了双眼,凝视着那占据了倒吊巨人整张面孔的独眼,神情蓦得平静了下来,四周阴影的墙壁轰然破碎。

  ……

  塔索克河的中心,那里的空间似乎突兀地少了一块,以至于河水的奔流已然有了些许不自然,阿德米索尔静静地凝视着那边,所有的气息似乎都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结束了吗?

  阿德米索尔转头看向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此时神父已经直起了身体,双手搭在了棺椁上,将它从大地里拔了出来,而后继续背在了身后,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们回教堂。”

  ……

  码头边某个仓库的房顶,索菲亚的身前一副黄铜色的眼镜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濛濛的微光,眼镜之后微光隐约间仿佛组成了一对虚幻的眼睛,正朝着天空看去,此时云层间的雷网已然黯淡下去,世界重归黑暗,只有暴雨依旧。

  随后那黄铜色的微光陡然散去,索菲亚在掌心处凝聚出一个光源,那副眼镜已然重新变回了金色,佩戴回了原处,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前的雨幕凝成一面水镜,而其余的雨滴则被一旋气流卷开。

  水镜中,索菲亚的脸色一如往常般柔和,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而后光芒逐渐暗去,身影也逐渐恍若虚影般淡化消失,不知在何时就已离开。

  ……

  塔索克河,黑暗正如同潮水向着某处流段的中心处淹没而去,浓重的夜色掩盖了那里的一切,以至于码头附近的暴雨反而显得安宁了起来。

  沉凝如实质的黑暗将波澜的河水压平,以至于周遭的河水依旧如寻常般奔流涌动,只是中心的一块突兀地停止了下来,与周围格格不入。

  忽然,平静的河面微微起了一点波澜,波澜逐渐扩大并且越来越多,从周围开始一点点与周围奔腾的河流接轨同化,雨水重新击打在河面上,让河面激起的浪花更加的激烈与无序,几分钟后,这里已如往常一般,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夜晚的气息依然有些阴冷,却不再凝聚,而是散布开来,虽然是夏夜,气温似乎却是降下了些许,乌云依然密布,雨渐渐小了。

  塔索克的南岸,一只缠绕着水草与污泥的手掌扒上了堤岸,裸露的部分透着白皙与娇嫩,而后一具身上挂着红色印痕的躯体从河里爬了出来,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背上,匍匐着身子,他仰着头看向面前。

  那里是一片漆黑,即使他曾经狩猎过一个安魂师,并且获得了那个人的特性,所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与周边的夜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他额头下的独眼微闭,另一只压在身下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本透着模糊的书册,轻轻地翻到了某一页。

  蓦然,他的内心涌现出强烈的恐惧,仿佛失去了所有一切后孤零零地被遗弃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失去了一切的凭依,过甚的恐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只是,这种状态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他拥有过很多东西,但他并不认为这种“拥有”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的内心早已被信仰所填满,除了信仰之外,他本就一无所有,所以恐惧也就如无根之源,无法持续。

  与此同时,那一瞬间的恐惧过去之后,他的身体并没有僵直,自我的意志并不是他驱使躯体的唯一,而本能这种东西他也早已驯服,他的身体不会记录恐惧,所以驱使一切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奉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