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梨花美人传 > 2.母女平安,姻缘初定

  话说楚问天出来后就翻身上马,追兵已经将近三百尺的距离了,他要得就是这个距离,让敌人在黑夜中看到他离去的方向,却看不实马上已经少了一人。

  他刻意用内力传音:“回去告诉轩辕拓磊,我与他割袍断义,我的命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他的命我想取时便来取。”哈哈哈,仰天大笑。

  顿时飞沙石走,树叶狂飞,马嘶蹄蹿。那群追兵催马马却不肯上前。

  楚问天满意看着官兵乱作一乱,调马往驿路旁边的羊肠小道行去,眼见追兵已经离开了驿路镖局,往这边追来,楚问天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之前是两人,现在一人,以自己的身手,他们岂能奈他何,否则他当时也不会从他们手中脱逃了。

  那边是尖峰时刻,这边谭紫颜九死一生。眼看着谭紫颜气息越来越弱,钟夫人束手无策地踱着步子,之前还一个劲得鼓励产妇用力,现在连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哪里不知道生孩子的危险。何况一路逃命,想必动了胎气。横胎就是技术好的稳婆也难能保证性命,不由叹道真是命苦福薄之人。

  “帮...我,你一定要...帮...我。”谭紫颜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快打不开眼睛了,但是她不能放弃,这是她的孩子,她想看着孩子陪伴着孩子长大,想象着丈夫是多么的欢喜。

  “给我参茶。你...不要怕,帮我拉出来。胳膊拉断了不怪你。”她两手死死的抓着被子,苍白着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必须坚持。

  刘氏喂完参茶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又紧张又害怕,还慌乱。紧闭着眼睛把手慌乱的塞进**里。头扭到一边不敢看,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念着几句后确实觉得心静下来,手在里面缓慢挪动,突然摸到了胎头。心下惊喜,鼓励道:“我摸到胎头了,你再支持一下,一会就能看到孩子了。”

  谭紫颜此刻痛苦难忍,什么也说不出,一双眼睛坚持不肯闭下,生怕眼睛闭下了,就再看不到孩子了。

  钟夫人缓慢的把胎头挪到宫口处,也不敢强拉,婴儿的身体都是软绵绵脆弱的,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就可以使得孩子成为残废。额头上的汗也是一层层的沁,伴随着孩子低声的呱呱一声,才发觉一身酸软无力,后背汗水通透。

  “夫人,孩子平安。是个女孩”。刘燕此刻根本就顾不上此刻自己的狼狈,急急恭贺道。

  听到此言,谭紫颜再也没得支撑的力量了,沉沉睡去。

  钟夫人,用已经消毒的剪刀剪完脐带,然后用热水给孩子搽试后包好裹巾。把孩子放在娘亲枕头边,就开始忙活给产妇搽洗下身,换衣服等。

  等到忙完,东方暨白,晨光熹微。

  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儿,昏迷不醒的大人,轻声阖门去找丈夫商量。

  钟询一直在外头焦急地走来走去,好似他夫人生头胎一样的。等到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也跟着一喜,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夫人,咋样了?”急切道。

  “那夫人已经昏迷不醒,生产时全靠着自己的意志,倒是可敬。这下孩子要吃奶,孩子她娘亲也要医治看能挽回性命否。”

  说完又叹道:“当初就不同意收留。现在都收留了,要是不管了,性命就好像是我们害的。也不知道那事怎样了,贸贸然找奶妈大夫只怕要连累我们”

  钟询打趣道:“夫人,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干脆送佛送到西。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要置之不理,怕你寝食难安”。

  “为夫有几分薄面,这就去寻两个稳妥的人来。”他拍着妻子刘燕的手让她放心,心里也是动情,今生有这样的妻子,自己也很知足了。

  谭紫颜他们母女俩就这样住下来了,谭紫颜由于身子虚弱,一天睡觉的时候多过清醒的,于是带孩子的任务就落到了钟夫人的身上。刘氏育有两子,大儿钟翼,今年六岁,小儿子钟直今年快四岁。大儿子已经上了私塾,有同龄的伙伴玩耍。钟直小小年纪无人玩耍,哥哥又嫌弃他是个跟屁虫,所以白日里与娘亲一起看孩子。

  这个女娃,水白皙的皮肤,水嫩殷红的小嘴,尤其是那俊俏的眉毛和圆溜溜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样的。钟直忍不住嘟着个小嘴去亲亲。家里的伙计打趣道:“小少爷,这个女娃子是个美容胚子将来娶了做娘子。”小小年纪不知道娘子的意思,只道是将来多了一个伙伴可以陪自己玩耍,高兴的蹦蹦跳跳,稚声稚气的连连呼:“好,好!”

  一转眼已经一个月了,今天就是小女娃的满月。这些时日钟询也暗中打听那日追捕的消息,未果。近十日却收到消息,有人在调查最近生孩子的家庭。钟询也不肯定此事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但也小心行事。言行更加谨慎,嘱托好知情的人后,又嘱托刘氏不能带孩子出后院等等。

  这一天,正好是孩子的满月。按照习俗,满月是要摆酒的。这种情形摆酒是不可能,孩子的爹也没出现。钟询和刘氏估摸着人如果活着,差不多也要来寻人了,从清晨等到晌午到傍晚也没有等到来人。

  刘氏对谭紫颜安慰道:“妹子,你今天都没有怎么休息,你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你夫君给的镖银足够你娘俩的日后的花销,等避过这阵风头你若是不嫌弃,就在咱们镖局长住。”

  谭紫颜抱着孩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孩子。

  “谢钟夫人美意,我们母子也多亏了钟大哥和嫂子才能活下来。我也相信,问哥一定会来的。”她的声音淡淡地,好似他的丈夫一定会来一样。

  刘氏也不好再劝,伉俪情深,不免感慨。如若换了自己,也当如是。

  二更时分,大家都已经入睡了,只有谭紫颜还在等着。

  这时有人翻墙而入,直奔钟询夫妇所住的房间。此人正是前不久临危托镖的楚问天。说明来意后,钟询夫妇引着楚问天来见他母子。这时和父母同睡的小钟直听到说小妹妹的父亲要接他们走,也闹着不睡觉,跟着一起来了。

  久别不见,又是劫后余生。谭紫颜早已梨花带雨,所有的辛酸委屈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楚问天顶天立地的男子,也不免热泪盈眶。

  抱着谭紫颜梗咽道:“颜儿,你受苦了,身体还好吗,我家闺女睡着了吗?”

  刘氏忙帮忙把孩子抱来放在谭紫颜的怀里,一边对楚问天道:“妹子一直没肯给孩子取名字,说要等到孩子的爹回来取。瞧瞧多俊的一个小姑娘,快点取个好名。”

  楚问天忙略有所思道:“我妻儿承两位的恩情,才得以平安。取名为承安,楚承安,颜儿觉得怎样。”

  “承安,承安,我的小承安。”谭紫颜脸贴着承安的脸,宠溺地道。

  小承安,好像感应了一般,睡眠中甜甜地笑着。

  “哇,小妹妹有名字了,以后我可以叫你承安。”钟直兴奋地拍手跺脚。

  “你快点回去睡觉,大呼小叫得吵醒了妹妹。”刘氏责说道。

  “我不回去,他们不许带妹妹走,我将来要娶她做娘子的。”

  “这孩子。”钟询和夫人哭笑不得。

  “钟直这孩子,我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每天都是妹妹长妹妹短的。问哥,我们干脆定个娃娃亲。”

  楚问天对于妻子的意见向来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何况此家对于他们有大恩,随即点头赞同。

  边说边取出来别在左边腰身的凤佩递给钟直,钟直不假思索,欢喜地就接下来。刘氏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焦急道:“直儿,怎可随意接下玉佩,玉佩是定亲信物,是要守诺的,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这些。”

  说罢从钟直手中夺回玉佩递回,“庶子年幼无知,还请妹子收回。”

  “谁说我不懂,这就是大人说的定娃娃亲,我将来就是要取妹妹做娘子呀,娘你把玉佩还我。”钟直够不到她娘亲的玉佩,不断的跳起来抓。

  钟询是个耿直的迂人,既然接过了,儿子又说了这话,拒绝就等于不讲信用,只好道:“承蒙夫人看得起犬子,这是直儿的造化。”

  刘氏在一边扯着钟询的衣袖,干着急的使眼色,奈何钟询是个迂人,认死理的。刘氏见他已经答应,气不打一处出,又不好发作。

  楚问天从旁观察打量了会钟直又抬头对上钟询,脸上已有一层淡淡的愠色:“我楚某人的闺女许你儿子,难不成还佩不上你家小子”

  谭紫颜扫了下众人打了个圆场。“钟大哥,嫂子,你们别介意,我家夫君就是个傲气之人。你们对我又有恩,有如此善良守信的父母,孩子肯定也是好人品。”笑着继续说道“这是鸳鸯龙凤对佩中的凤佩,这是我和夫君定情之日夫君所赠。小直你拿凤佩,承安拿龙佩,等承安二八年华就来交换信物。”

  刘氏这次找到话语的切入点道:“妹子,不是姐姐我不通情理。你们现在是逃命之身,将来何处安身也未知。如何交换信物。你们是官府追拿之人,总不能让孩子们也亡命天涯吧。”

  钟询听刘氏一说,也认识到了严重性,心里暗自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君子岂可言而无信。

  “此事夫人把心放肚里就好了。我闺女许配给你儿子,是你儿的福气。若不是感谢你们的恩情,我还舍不得。”楚问天傲气地道。

  “别的暂且不说难不成,二十是年没来,三十年没来,我家直儿就不娶亲,难道就一直等下去。”刘氏脸色黑红,自己都没答应,霸王强许亲不成,还好似是自己儿子高攀了逃犯的女儿,怎能不气。这哪里是感念恩德,真真是强人所难。

  “如若十六年后的今天,承安未能来取信物,亲事作罢,男婚女嫁不得干涉。”楚傲天拂袖怒道。

  刘氏还想再说,被钟询止住了。双手作揖道“如此甚好,犬子必守此诺,如若违诺,任凭阁下处置。尔与汝的押镖也算完成任务了,妻儿完璧交与”

  三更时分,楚问天带着妻女离开了驿路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