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名声大噪 > Chapter 23拉面和电影拍摄上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徐霓蹑手蹑脚地爬起床,快手快脚地洗了脸简单束了个马尾,给弟弟留了一份早餐后,她就推着那辆破旧的小车出门了。【】各种粥,鲜奶酸奶和面包,还有一锅新鲜的茶叶蛋、玉米和一个小小的自动烤肠机,这些食物把不大的小车堆得满满的。徐霓单薄的身体推着它略显吃力。

  “卡!”庄予和身旁的副导耳语了几句,副导跑到饰演徐霓的董笙面前,压低声音,“董小姐,导演让你推车时不要硬拗身体曲线……”董笙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推车时腰臀故意暗暗用力,努力不留痕迹地让自己的身段在宽松廉价的衣服里显露出来,没想到被人当面指出。副导演见她尴尬,连忙扭脸折回去,哎,苦命副导的作用果然是为导演转移仇恨值吧。

  在一旁观摩的陆景白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不是嘲笑,而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瞬间,令她对董笙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记得那时她刚出道不久,接了一个被害者的角色,马上该轮到她装死挺尸了,她还在那忙着涂口红,完全没注意导演已经快化身成为黑面神了。

  一路拍下来,董笙的废条不多,演一个出身底层的年轻女孩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她的身上混合着一种楚楚可怜又倔强坚强的气质。比如,徐霓因过劳而晕倒被楚默送至医院后这一幕,徐霓悠悠转醒,长长的睫毛轻颤,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关切的楚默出现在眼前,迷茫、受惊、赧然、感激……数种情绪同时显现在一双盈盈大眼中……

  陆景白自问很难做到,看她那天在秀场泳池边拙劣的转醒演技就知道她对此类戏不甚擅长,因此,格外仔细地留心董笙的一举一动,一天下来,真是受益良多,董笙能够凭借一个白莲花穿越女主角色一炮而红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转眼就到了天黑,当庄予终于表示今天的戏就拍到这里时,从演员到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庄予是个才华横溢的导演,他在片场既不会大吼大叫也不会乱发脾气,但正是他那种沉默而沉重的压迫感使整个片场时刻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放松半刻。

  剧组决定去附近的拉面店解决晚餐,董笙和饰演楚默的严明累了一天,打了声招呼就提前走了。坐在拉面店的吧台前,陆景白怏怏地挑着面前小碟里的醋拌红姜萝卜丝,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其余人呢,人手一海碗拉面吃的正香,兰州拉面汤头清澈,牛肉厚实;担担面艳红挂绿,红辣椒,猪肉末,川冬菜炒出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散;荞麦面放在竹制的笼屉上,只要蘸一点点酱油加橘子醋带出荞麦的清香就足够了;而庄予正吸溜吸溜吃的是该店的招牌拉面,陆景白发誓,她从没见过拉面里放那么大块的叉烧,轻轻一咬,软嫩到连皮带肉一起撕下。

  可惜的是,陆景白哪个都不能点,这几天她为了拍戏,已经在节食外加做肌肉训练,毕竟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肌肉分布和骨骼结构有很大区别,即使她身高足够,言谈举止尽量男孩子气,也还是会有在大荧幕上穿帮的危险。再者,面食容易令人发胖,偏偏女孩子基本会胖在脸蛋或腹部,臀部大腿等和传统母性生殖有关的部位。所以目前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流口水——

  “老板,给她上碗汤头——”庄予不忍心再看她那副和自家宠物喂食前一样的表情。

  这、这是面汤吗?陆景白喝了一口,汤头鲜的想让她吞下舌头。路过的老板仿佛看出了她的惊叹,自满道:“我们家的汤头熬制需要猪骨四成鸡壳三成,剩下三成是鲣鱼干熬成的汤汁,重点呢,是猪骨要用猪拳骨,另外汤里还要加上新鲜的鱼贝和蔬菜。”这可是老板宣扬的公开的秘密,可是谁知道后也熬制不成他家这个味。

  尽管不能吃面,但光这碗面汤就能让她满足到眯起眼了。

  “别光顾着吃,好好想想你明天的戏怎么演吧。”庄予拿筷子另一头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第二天,拍摄现场。

  陆景白换上了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和一双半新不旧的球鞋,道具组的束胸比她自己的好用多了,穿上以后,那里平坦的只要躺平就能在立刻上面熨衣服了。再背上磨旧的双肩背,驼成有点猫背的样子,她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大学男生无甚两样。

  第一场戏是在阴暗的小屋里。

  徐霓和徐雨两人默默地吃着晚餐,徐霓几次想要张口问问弟弟的近况却又欲言又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徐雨已经不再缠着姐姐谈论学习啊朋友啊之类的,而是长成了愈发缄默的少年。

  屋里安静的只有碗筷碰撞时所发出的轻声。徐雨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理都不理身旁不时担心地瞟他一眼的姐姐徐霓,压抑的气息在本就狭小的房间弥漫开来——

  两人情绪到位,动作到位,徐霓几次张口欲言的犹豫和心酸让她有些食不下咽,徐雨对姐姐以及生活的无言抗拒像那碗白饭似的被不断吞咽。

  “卡——”导演喊停。

  “嘴边,嘴边的米饭。”

  陆景白一抬头,副导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指着嘴角的样子映入眼帘,而导演则是一脸黑线地瞄着她,对面的董笙也撇了下唇角,于是下意识地抹一下脸,指尖上,拂落下的白胖胖的两颗米粒仿佛在朝她微笑——

  陆景白这辈子的电影处女镜头,就这么光荣作废。

  据说每个女人的初夜都可以归结为“唔,疼,血,粘”,陆景白的电影初镜头归结起来是“嚼(吃饭),嚼(吃饭),嚼(吃饭),粘(掉饭粒)”。

  连拍了几条后第一幕总算顺利通过,陆景白在一旁稍作休息,又拿起了几乎已经翻得起毛边的剧本。下一幕讲的是徐雨问徐霓讨要生活奢侈品。

  ——小雨,怎么进来了,厨房脏,快出去。(徐霓正在洗碗)

  ——姐,我想要个新手机。(徐雨面无表情)

  ——可是,小雨,你的手机不是刚换的吗……?(徐霓突然想起徐雨看那个手机广告时渴望的样子,止住了话头。)

  ——何况,而且姐这个月还没发【工资】(徐霓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啰嗦!这个年纪还要为钱操心的话,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徐雨打断姐姐的话)

  算了。(徐雨烦躁地挠挠头),我自己想办法。(背上包转头就走)

  ——小雨,别走,姐有钱,姐给你买,多……多少钱?(徐霓急忙拉住徐雨小心翼翼地问)

  ——5000多。

  ——还有我的书包和鞋子也该换新的了,一起买算了。(徐雨转怒为笑)

  ——姐,你的辛苦我看在眼里。爸妈走后,咱俩相依为命长大,一直以来,只有你最疼我。等我挣了钱,换我养你。(徐雨见徐霓有些犹疑,使出百试百灵的杀手锏)

  徐霓立刻心软成一滩水,缴械投降,乖乖地把缝的密密实实的枕头一点一点拆开,徐雨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一把夺过乱扯着线头,里面徐霓打算应急用的存折在他粗鲁的动作中掉到地上。

  其实最开始读到这段时,陆景白就有一种想把自己的脑袋揉了又揉,再在地上滚上两圈的想法。

  这台词,这剧本,简直就是把徐雨塑造成了一个虚荣自私的少年,相对的,也把徐霓写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圣母。很难想象,扭曲成这样的姐弟亲情,怎么会促使徐雨为不再拖累姐姐而选择结束生命,又怎么会令徐霓为死去的弟弟打算孤注一掷地和仇人同归于尽。难道说,徐雨的自私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良知发现?徐霓对于无条件的付出永远也不会疲倦?

  如果陆景白把以上问题丢给编剧,编剧一定会冷淡地表示:这部戏主要表达的是徐霓一段人生中的爱恨纠葛。进而可能看在她钻研好问的面子上细心解释:所谓织虹,是指徐“霓”自我塑造自我蜕变的一个过程,徐“雨”这个角色的存在,只是一场如催化剂般的雨而已,雨不停怎么能编织出最美丽的彩虹?所以徐雨只要老老实实任性再老老实实死去,就算完成任务了。与之相比更有可能怀疑:你是不是想加戏?

  况且,退一万步讲,陆景白也不可能去找编剧商量剧本的问题。首先,术业有专攻。作为一个演员,随随便便质疑主创人员的专业素养,夸夸其谈自己的意见是一件极其失礼又极度危险的事情。

  生活不是小说,不会主角登高一呼就有万千人紧随其后;生活又远比小说更残酷,毫无名气的新人这样做的结果无疑于飞蛾扑火,惹来专业人士的恶感,得到傲慢自大的评价。不论是哪一点,都足以如跗骨之蛆一般挥散不去,从而轻而易举地毁掉一个人的演艺道路。

  陆景白反复默读着这段台词,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那些平淡如水的台词仿佛在她脑海里跑来跑去,手拉手跳舞……突然,灵光一闪,她眼睛一亮,有一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如果能实施的话,倒是有几分成功的希望……就是不知道那人肯不肯配合……不,一定会配合的,以那人争强好胜的性格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为庆祝收藏破200,今天双更,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