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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十六节独闯天下(五)

  东汉后期,连续出现皇帝短命,造成了幼子继位、远亲继位,皇权疲软;外戚和官宦争权斗争,此起彼落,聊无休止;清流派官员和士人受到禁锢和残酷镇压,政治上的平衡力量消灭殆尽。朝纲混乱加上天灾频仍,民不聊生。吃光了树皮草根,继之是易子而食。实在没有出路,只好铤而走险。头裹黄巾,携家带口、到处游击的农民军,犹如一场特大颱风席卷了中原大地,这就是闻名于世的黄巾大起义。

  黄巾起义涨涨落落,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年,沉重破坏了朝廷的统治秩序。代之而起的是征讨黄巾诞生的地方势力,尾大不掉,最终形成了只认拳头不认爹的无数军阀。这一伙人,砍来杀去,越来越少,最后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的是曹操。

  曹孟德之所以能削平群雄,统一中原,绝非事出偶然,现把他的几场主要军事活动叙述如下。

  (1)董卓其人。

  董卓,凉州陇西郡临洮县人(今甘肃岷县)。生存年代(约140年~19年)。

  董卓本是汉族,他家原来也在内地,大约他爷爷时候,随军迁来陇西。当时正是汉章帝、汉和帝临朝,比较贤圣,处理西北民族关系很是开明,不论匈奴还是西羌,凡是侵略内地,一定击而胜之;一旦他们投降,则取和善对待。放回俘虏,保护他们家眷,不予侵犯、欺凌。班超就是那时的英豪。陇西太守张纡(yu1)、张掖太守邓训,则把驻军家属安置在当地,屯田和畜牧,小日子很有起色。给了孙辈董卓疏财交友的本钱。

  董卓的老爹董经(字君雅),大约生存于于汉安帝建光元年至灵帝光和三年(公元11年至180年)左右。后来,受到董卓他爷爷的严命,要求偃武修文,改换门风,举孝廉,考茂才(秀才),被授予豫州颍川郡轮氏县尉官职,县里三把手,相当于县公安局局长(还是半文半武)。这轮氏县,西汉时叫纶氏县,东汉改名。地点大约在现在卢氏县东,极可能是栾川县旧城一带。这里当年虽然八山、一水、一分田,不大理想,但是颍川郡整体概况可是富足而重要。尤其是名人辈出,还有好多名人到那里当官,曹操家就有好几位,司马懿家也有,荀彧家也有。董老爹末年授任轮氏县尉时,何进正在颍川太守及河南尹职务上当值,或许老董巴结过何进,也未可知。另外,董家老三董旻能在何太后的异母兄何进任大将军时,做到大将军府掾,后来还跟何太后的胞弟何苗也搭得火热,虽无尺寸之功,竟然升任奉车都尉,天天伺候在皇帝身边,恐怕不是天上掉馅饼,是否董君雅干过行贿、走门子、为儿子们买官勾当,也值得怀疑。

  董君雅先生有三个儿子:老大董擢(zhuo1)(字孟高),老二就是董卓(字仲颖),老三董旻(字叔颖);我们估计,老大的字应该是孟颖,不是孟高,高字和繁体颖字(穎)右偏旁接近,极可能是虫蛀书坏,造成的误传。擢和卓同音,‘擢’的意思是‘提拔’,升官发财。‘卓’的意思是出类拔萃;‘擢颖’一词,就是庄稼秀穗的意思。可惜老大刚刚十六岁就一命呜呼了,还没来及秀穗。二卓呢,‘出类拔萃’,出奇的不正干。史书记载,董卓“少好侠,尽与诸豪帅相结。后耕于野,而豪帅有来从之,卓与俱还,杀耕牛,与相宴乐。”意思是说他自幼‘行侠仗义’,常跟西羌的大户来往。许多时候董卓正在套着牛耕地,那些哥们儿来看他,二卓立刻罢工,一起回家。这还不算,到家就把耕牛宰了,酒肉一摆,哥儿几个大嚼一顿。一来二去,董家的耕牛几乎宰光了。————这也叫‘行侠仗义’?当紧的农活不干,杀牛吃肉,招待狐朋狗友,家业都快被他败光了,崽卖爷田不心痛,长辈怎么辛苦积攒下的那点家业,他才不在乎!

  不要说人了,就算性格无比老实厚道的牛儿们,如果也有灵魂,准保要到冥府牛头马面那里去告状;一准说“董二那小子简直不是人啊!我们还是小牛崽儿时,他不让我们母乳喂养,他把俺妈的奶水都喝光了,他是牛吗?俺们一岁多,就得去给他家干活,他董卓三岁上还穿开裆裤哩!干重活不说,光给吃草,不给加料。最缺德地是,正耕着地,就把我们牵回家,大卸八块吃我们的肉,他们喝着酒,唱着歌,还把我们的骨头扔给他家狗,那帮畜生,嚼得津津有味,那个一气乱啃啊!牛头哥,您是咱们的代表,你要不主持公道,俺们就去天宫找畜首仙说理!”

  据说,后来哥儿几个发现董家父母都噘着嘴,牛没了,董卓也不去拉犁种地,于是大家凑凑,弄来几百只牛马驴骡和猪羊,于是二卓有话说了,“这就叫义气”。

  再说说甚么叫董卓的‘侠’?

  单从字面上看,‘侠’字好像都是正面含义,其实呢,禁不住仔细推敲。自古多少大侠当刺客,都是被政治野心家收买,杀人害己,成就了别人夺权篡位。‘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聂政刺赵襄子’‘豫让刺侠累’俱都如此,就连‘荆轲刺秦王’,也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而是燕太子丹正面对阵打不过秦王,为了保住自家江山,找了两个技术低劣的刺客,任务没完成,招致了燕国更快的灭亡。甚至到了清朝,‘窦尔敦在绿林谁不敬仰?’盗御马也只是因为‘黄三太老匹夫指金镖借银两’打了他的左膀,哪见他杀贪官救百姓的一丁点活动?还唱什么“河间府为寨主除暴安良”,净他妈胡吹罢了!

  至于董卓‘行侠’,更无正义可言;找遍史书,不论《资治通鉴》《三国志》《后汉书》《英雄记》,没有一处说他为民除害,或者坚持民族和解的史实,有的只是杀死无辜百姓,冒充剿贼成果。他的出道和升迁,也该打个大问号。

  《后汉书;董卓传》说,“性粗猛有谋”,粗猛二字好理解,至于‘谋’字绝非正面意义的智谋,而是‘阴谋’之‘谋’,‘图谋’之谋,‘谋求’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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