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到公司,就下起了雨。

  魏军在窗口站了一会儿,今天,他来的特别早。距离上班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到的时候,整栋办公大都还空着,这帮人就是这样,上班永远都比不上下班热情,下班永远都比上班勤快。也是,你既无法指望他们把公司当成是自己的家,也无法指望他们任何一个人能把这一行当成他们自己的事业来做。

  窗外,雨有加重的迹象,雨珠开始汇成条往下垂落,弄的玻璃上一片狼藉。

  他不知不觉凝神听了一下,因为在那雨声中,他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窸窸窣窣,如狸猫一样。声音的方向,应该是隔壁的会议室。

  一米七的个子使她免去了高跟鞋的烦恼,使得那声音不尖锐,很平和,也很舒服,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有人过来。很奇怪,他竟然能够在众多的脚步声中听出她的声音,没错,一定是她的声音。

  他略一沉吟,起身过到门边,把门打开。

  走廊里很安静,各个办公室都紧关着,只有隔壁的会议室半开着门,有人影在晃动。他放轻脚步过去,靠在门口,往里面望过去。

  会议室的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不知道办公室什么时候弄过来的?边上那两盆看样子是浇过水了,叶子鲜绿鲜绿的,滚动着水珠。这会儿,沈洁正抱着另外一盆出来,看见他,怔怔,随即很平静的和他打招呼,“你来了,早。”

  没等他说话,她抱着那盘绿萝从他身边错开,径直往洗手间走过去。回来的时候,魏军已经人在会议室了,他正低头看着那两盆花,看她把花盆端了进来。他问:“怎么是你来浇这些花?”

  “那应该谁来浇这些花?”她反问他一句:“没谁规定这些花应该谁来浇的?”她似乎无意于说太多。拿起窗台上的一块小毛巾,往门外走。

  “沈静。”他叫住她。

  她在原地站住,也没回头,只是稍稍扭过脸问,“有事么?”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了,他仔细察看她的脸,察看了很久才皱起眉头说:“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怎么一夜之间,你就变得冷冰冰的,一副闲人勿近的模样,我得罪你了么?”

  她眼光望向别处,语音含糊地,“没有。”

  “那为什么是这幅表情?”

  “那我应该是那副表情?”她反问了一句。是的,那应该是什么表情?他一时被呛住。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绝不喜欢她这种反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如今这份疏远冷漠绝不该是她的做派,还没几个晚上,绝没有可能翻脸这么快的。

  他再注视了她一会儿,看着她那硬邦邦的脸和那倔强的嘴角,他的语气变的温和了,“那和我好声说话。”

  她顿顿,转过身体,她正视着他,表情还是那公事公办的劲儿,“我很奇怪,我这样你应该更高兴才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和公司的下属搞的暧昧不清,即使一不小心暧昧不清了,你们也巴不得女人能尽快忘了这事,越快越好,这样,可以令你们少了很多麻烦和后顾之忧。”

  他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不自禁笑了,“行,是个省心的主,知道进退。”看她那副腔调,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劲儿,他不知怎么就觉得有趣起来。

  走廊里很安静,还没有什么人来上班,即使到了上班时间,这附近,只有他这间办公室,中间隔着会议室,在过去是孙存的办公室,孙存每天来的并不早,所以,这样的早晨,一时半会没有人会过到这边来。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将门关上。她一个警觉:“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说,“就是想看看,等会儿你的表情还能不能这么公事公办?”他伸手一揽,就把她的人带了过去,跟着吻住她。

  她大惊失色,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会议室里随时会有人过来,即使没有人来,他这算什么意思?她又羞又气,想要挣脱他,可是,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攥的她死死的。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

  她几乎被吓得胆都破了,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会议室有人。万一等下有人循声过来——,她心急如焚,可是,他没有被这手机干扰,肆无忌惮的将她整个人托起直接放到会议桌上。

  她白着脸,惊慌失措地瞪着他:“你干嘛?”

  他扯下领带,看着她那惊魂失措的模样,竟越看越有趣,“你说我干啥?看不出来?”

  “你疯了?这是办公室。”

  他把住她的脚踝,压着她的腿,使她的拳脚完全派不上用场。原本他只是想逗逗她,可是,她那特别卖力气的挣扎反倒刺激了他的**,他必须用上力气,这使得他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反倒来了劲头。“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她喘息着,挣扎着,恼怒着,同时添乱的还有那手机,停了再度响起来,不眠不休的唱着。她听的头皮都发麻,心都打颤了。他掏出手机,直接掐了那铃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桌上,他开始动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他一定疯了,他一定疯了,她思想混乱,乱七八糟在嘴里咒骂着。“放开我,魏军,你这个王八蛋,你真无耻,你真无耻。”

  “谁无耻?明明一副要想不想的模样,明明骨子里都风骚的不行,还愣要装一副正经样出来。干嘛跑到会议室来给花浇水?我不相信你不是在等我?”

  她恼羞成怒的喊:“我每天都过来浇,我怎么知道你来的这么早?”

  “我的车就停在门前,你没看到?我就不相信你没看到。”他劈头去吻她。

  她气的浑身发抖,比她的恼火更强烈的是她那份屈辱感,原来他是这么看她的,原来他认定她是故意矫情故意使手段。他以为她是那种女孩子么?他以为她是故意的,欲擒故纵?她闭紧了牙关,他腾出一只手捏紧了她的脸颊,去吻她的嘴唇。她恨得牙痒痒,简直气疯了,愤怒和屈辱抽干了她的力气,她陡然放弃了挣扎。

  他停了手,挪过脸来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她,他的嘴角上有一抹胜利而得意的笑,“这样多好,”他轻声说:“矫情太过就没意思了啊!”

  她一瞬不瞬地瞪着他,她的胸脯剧烈的跳动着,像战鼓,嘴唇有一块已经咬破了,流了血出来,两只眼睛更像是冲了血的弹珠,头发凌乱地散在桌子上,完全是被人凌辱过的模样,

  他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大了,尤其看到她的怒目而视,他立即有点后悔了。

  “我高看了你,”她依然盯着他,眼眶滚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和外面那些地痞流氓一样,你就和邢卫峰一个样,不,你比他更糟糕。”她突然翻身而起,照着他的脸又挥过去一个耳光。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跳下了地,愤愤然推开会议室的门。

  魏军站立当地,有数秒钟,他相当的懊恼,相当的沮丧,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可是,他几乎立即就恼火起来了,他被触怒了,她竟然连着打了他两个耳光,生平第一次,他连续挨了一个女人两个耳光,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她以为他是谁?她凭什么打他?你问问达琳有多少个女孩子,想要他的垂青呢?

  不解风情的女人,他带着怒火在原地转了两圈,什么地痞流氓都不如?连邢卫峰都不如,这是什么话?他不过是和她调**而已,怎么会换来她这样的评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她很漂亮么?很讨人喜欢么?无非是个子高点,身材好点,这样的女孩子满大街都是。

  他有些烦躁地再转了两圈,沮丧地抓过手机,一头恼火地回到办公室。

  窗外,雨下的大了,铺天盖地的雷雨声敲击着玻璃窗,这雨声令他的烦躁加剧,懊恼加剧,挫败感加剧,怒火也加剧。他跌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狠抽了两口,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想不到,那手机再度响起来。

  他立即把满腔的火气全都撒到这个手机上了,接通手机,他不等对方说话,大发雷霆地冲着对方吼了一嗓子,“干嘛找我?催命呢?”

  想不到对面传过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干嘛这么大脾气?”

  他怔怔,立即火气掉了下去,打了个踉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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