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对苏浅一笑:“我这幅样子很难看吧。【】”

  苏浅顿了一下,然后感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于是他只好认真的说:“我交朋友从来不在乎他好不好看,容貌如何。”

  反正没我好看。

  晏昔刚想开口,就听见苏浅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接着说:“晏大侠,你若是想要求药,实不必做出那副姿态。”苏浅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苏浅心下忽而泛出一股厌烦,手中的茶盅轻轻的搁在了桌上,心中有此念,眉间自然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矜贵。其实他现在非常的想把万花丹给晏昔的,但是现在给了有什么用呢?当时说了没有,现在就不能反口。万花丹已经无力回天,现在反口了,那就是生死之敌——苏浅并不想招惹这样一个人临死反扑。

  果然看着一个人死有些糟心。

  苏浅突然说道:“极近年关,客栈地小梁矮,怕是不能留晏大侠过年了。明华,送客吧。”

  一直侍于苏浅身旁的明华夫人闻声一惊——苏浅平素温和亲人,极少有此时疏离冷淡的时候,当下心神一慌,悄悄地看了晏昔一眼,不想刚好与晏昔的望来的目光对上了——她一怔,只觉得头脑一片晕眩,晏昔那双眼睛似乎深深的映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再也看不见其他,再也记不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想要说什么。

  晏昔拾起帕子擦了擦嘴,眼睛望向苏浅,说:“何必要赶我走,我也没几日了。”

  “因为我发现你……”苏浅站起身来,将一物扔在桌上,他转身往内宅走去,最后一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发现你真的无趣极了。

  “明华,收钱,送客。”苏浅修长的手指在明华的脸上滑过,明华夫人浑身一颤,眼神顿时又清明的了回来,躬身行礼道:“是。”

  晏昔伸手捡起桌上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之后一股奇异的味道钻入鼻尖,光是这股异香,便让人为之精神一振——确是寸金无误。

  此时有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晏昔身后一步处,穿着一身黑衣,面目普通,一双鹰目却发着凛凛寒光,一看便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他密音传声说道:“主上,此事与设计不符,是否……”

  晏昔也不挑剔,随手就将寸金吃了,坐回刚刚的位子上,眉目之间依稀有些温和之意。他摇了摇头回道:“也是意料之中。他肯给我此药已是我意料之外,他若是不赶我走,难道还留着我等我愤起杀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音转淡,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杀光他一庄子的莺莺燕燕。”

  黑衣人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忍的道:“主上,此处离青岩万花谷不过一日的路程,若是请医圣出山,您未必没有……”

  “我必死之局已成,天命已定。”晏昔盯着桌上一个翡翠杯,这还是早上苏浅说莹白豆浆要在绿杯子里才好看,庄子里便找出了这一套器具,价值连城不说,用罢却又随意扔在了这里,可见苏浅确实不缺钱。他定定的看着那个杯子,摇了摇头道:“我欲为你们寻求一庇身之所……已经决定好了,今日之后,你们就离开此处,寻求新主——至于我身后之事,你们无需担忧。”

  “主上!可是……”

  “碍事。”晏昔说完,终于伸手拿起那个杯子,低头对着水渍的地方轻轻的含了进去。

  天命已定。

  晏昔他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健康的血气之色,他喃喃道:“为何要……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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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二十七,披红挂彩。

  这一日,客栈上下已是热闹非凡。一大清早,牡丹便带着一众侍女带着一堆桃符、春联、窗花等忙活了起来,闹得客栈前院的江湖人都早早的被吵醒了,大概是新年在即,牡丹又是那般的大美人,竟无一人有微词。不多一时,客栈上下已经焕然一新。

  苏浅今日也出来用饭了,依旧是二楼临窗的位置,四折的山水屏风。牡丹一身大红描金的衣裳,云鬓高堆,艳罢长安之态毕现,他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之极。

  牡丹一路行至苏浅身旁,毫不客气的拍开苏浅的手给他挂上一枚雕得十分清奇的桃符。

  苏浅眨着眼睛说:“牡丹娘子,这可是挂大门上的吧?难道区区这般俊俏郎君牡丹娘子也看不上眼当成一块门板么?”

  牡丹横了他一眼,媚态横生的拍了他一下,亲密的说:“让你挂着就挂着,你要是敢摘下来试试。”

  “是是。”苏浅连声答应,顺手挑起牡丹的下巴,笑道:“本郎君这般听话,牡丹娘子是否应该赏个香吻安抚下?”

  牡丹还没答话呢,楼下突然有人大吼了一声:“呸!你这小白脸算什么东西,这般美人也是你敢轻薄的!”

  苏浅和牡丹对视了一眼,苏浅低笑道:“本郎君被吓破了胆,这香吻本郎君还是不要了。”

  牡丹听了拿扇子狠狠的拍了一下苏浅,然后就把苏浅拽出了屏风。楼下吼这句话的是个江湖汉子,大概以前是牡丹的倾慕者,牡丹泼辣的道:“老娘好不容易包了这个小白脸儿,怎么就亲不得了!要你管这些作甚!”说罢,大庭广众之下在苏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即使是江湖人,也觉得这一幕让人脸红的紧。

  苏浅斯文优雅的推开牡丹,装作十分高贵冷艳的对楼下道:“爱妾顽皮,诸位勿怪。”说罢,揽着牡丹回了隔间里。

  刚进去,苏浅就放开了牡丹的纤腰,懒洋洋的说:“爱妾,还不来伺候爷我洗脚吃饭。”说完这一句,牡丹一愣,他也是一愣,紧接着牡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浅自己想了想,也自觉失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洗脚吃饭!”牡丹大笑不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还强撑着说:“妾这就伺候爷洗脚!吃饭!爷您是想吃脚丫子呢还是想喝洗脚水呢?”

  苏浅低下头吃了两口粥,然后瞪了一眼牡丹,斯里慢条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给爷干净利落的滚。”

  牡丹明艳一笑,用扇子掩着脸出去了。

  苏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按照他平时高冷的形象,这饭菜是不能吃了,哪天传出去客栈之主是个对着爱妾洗脚水还能吃的很香的人那他还活不活?

  但是不吃……好饿啊!尼玛!

  苏浅大大在心里泪流满面。

  男神的形象和男神的胃,他果断地选择了……男神的胃。

  反正帅的人做什么都很帅,哪怕他抠脚都会有人觉得他‘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苏浅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快速的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满足的打了个嗝。

  啊啊,吃饱了就好想躺着然后摸着充实的胃满足的打两个嗝,然后再来一杯饮料就完美了。

  苏浅乐颠颠的想着,决定放弃今天的习字时间,好好地享受一把生活。那既然如此,喝啥呢?可乐雪碧是不用想了,橙汁这个连橙子都没有,还橙汁?橘子汁倒是可以,可惜也不是桔子的季节。想来想去,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吃的。过年时候当季的水果……草莓木瓜甘蔗……

  甘蔗好像有!

  想干就干。苏浅勾勾手指让暗卫出来,吩咐他让厨房找些甘蔗来榨汁喝——用啃的话太毁形象了。

  苏浅想好了今天到底想如何过下有钱人的*日子,当即就往后苑走去。九曲十八折的回廊临湖而建,精致非凡,既今日打定主意要给自己放假,苏浅就先回自己的住所换了一身衣物,脱下亵衣,换上了一身轻薄软和的衣物,衣襟也懒得拉上了,内里长年不见日光的莹白的肌肉匀称的覆盖在骨架上,勾勒出漂亮而流畅的线条。

  外头冬日暖阳,看着就让人浑身都倦怠了起来。

  长塌早已备好,苏浅内力恢复并不惧冷,这么一身躺上去之后,阳光照在身上,比想象中还要舒服很多,只觉得骨头都要酥掉了,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也是无所谓。

  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突然有人在他身后伸出双手,方一触及苏浅的头发苏浅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腕,身形如游龙盘月一般以一个令人乍舌的弧度翻转使自己面向正对对方,紧接着另一手利光一闪,一柄如新月一般的暗器扣在手中,紧紧的抵住对方的喉咙。

  是晏昔。

  苏浅也料到了。

  这么神经病的靠近他一副就想吃豆腐被抓住了不光不反抗还隐晦的露出一脸‘大爷快来求上’的表情除了他没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