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的烛影依旧一如既往的明亮柔和。

  裴元一双素白的手稳稳的执着烛影,带着一方明亮而又温润的光芒,缓缓而行。

  天色愈暗,万花谷却有贵客来临。裴元来到揽星梯下,有两人在一盏烛影的引路下搭在揽星梯上,正在缓缓下落,一名执礼弟子沉默的引路,见到裴元微微点头:“大师兄。”

  裴元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形容清倦,难以言说:“谢盟主不辞亲至,我万花谷不甚荣幸。”

  谢渊朗朗一笑:“裴先生客气了,此次还要烦劳万花谷,只望不嫌弃我们师徒烦闹将我们赶出去就是了——这是小徒玄英,玄英,见过裴先生!”

  毛毛拱手道:“见过裴先生。”

  “不会的。”裴元点了点头,回答道,然后转身引路。

  什么不会的?

  毛毛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裴元在回答之前谢渊说把他们赶出谷去那段话。

  谢渊愣了一下,不过是一句打趣的话,实在是没想到裴元会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倒是毛毛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两位在客居中休息,明日自有弟子会带领二位前去面见先生。”裴元淡淡的道,将他二人领到了落星湖的客居。

  裴元自然是带着弟子告退,谢渊到了客居揉了揉眉心道:“万花谷奇门异术颇多,玄英你切莫乱跑,明日我会请得孙思邈先生出手,你的身体定然无恙。”

  “我知道的师傅。”毛毛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时间似乎也睡不着,他就把窗户打开了。

  都说万花谷四季如春,果真不假。窗外就是落星湖,隔着落星湖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纵然是星夜,花海中却有无数光亮,点点滴滴恍若另一个星空。

  忽而一阵风吹来,花海里那些散发着月华般莹白的光芒的花瓣被风吹得一天一地,扬上天后又打着旋儿旖旎的落下,就像是无数只荧光蝶翩然起舞一般。

  不远处有一人执着烛影挟着一团温和的光影缓缓而来,又缓缓而去。

  毛毛呼吸一窒。

  相传万花谷的烛影灯有一则极美的来历——

  为君执烛影,引魂待君归。

  毛毛想着想着,忍不住在轻笑了一下——不知等他死了以后,是否也会有人为他执一盏烛影灯?他不知不觉的入了神。不多时,他已呼吸平稳,伴着花草的香气入了睡梦。

  睡梦中,恍惚看见了很久以前还在稻香村的日子,一间草屋外,似乎有人极温柔的执着一盏明亮而温润的烛影,静静地等他归来。

  那个人,有一双华美到了极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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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兔子突然蹿了出来,然后对着苏浅眼前的树干就啪的一下撞上去了。

  然后兔子撞死了。

  苏浅牵着马无奈的站在树旁边,他没有去捡兔子——这已经是今天第三只主动撞死在他眼前的兔子了!!!

  对!不是第一只,也不是第二只,尼玛是第三只了!

  难道这群兔子都傻了吗!还是他不小心走进守株待兔的剧场了?!

  第一只兔子让苏浅呆滞了一下后高高兴兴的捡起来,不过因为中午吃得有点饱最后还是扔了不用,结果没走出五百米,又一只兔子高高兴兴的撞死在他跟前。一只是巧合,两只呢?

  苏浅没去捡兔子。

  结果走出一千米后,苏浅终于将之前两只兔子撞死的事情当做是巧合之时,第三只兔子毫不犹豫的、光明磊落的撞死在他眼前!

  ……难道兔子还有莫大的冤情所以要撞死在他面前明志?

  坑爹呐这是!他又不是包青天转世!不对!包青天转世尼玛也管不了以死明志的兔子啊!

  兔爷倒是还能管管……

  不对不对,苏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个不注意思想就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很快的过了枫华谷到了洛阳的地界,期间苏浅还遇到了一个叫做刘斌举的奇怪汉子非要教他玩扶摇直上,明明他会还是要教他,不过跳得更高了倒是真的。

  不过这货也挺奇葩的,要教么干脆一次性教完啊,非不,想要学,可以啊!下次再遇到了就再教你一点儿,还不教完!反正就是看你能遇到他多少次,他就教你多少东西。

  简直就是个渣,跟万花谷的刘歆师妹一样蛋疼。

  哦对了,刘歆师妹也是扶摇高手,但是她也喜欢就教这么一点点!

  连他也拒不多教!

  如果不是他的形象不适合,他简直就要嘤嘤嘤了好吗!

  洛阳倒也是个好地方,苏浅在南天围场附近找了个破庙休息了一晚,里面又有一个火堆,上面烤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兔子。

  苏浅:“……”哪冒出来的!不吃!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烤兔子烤焦掉。

  翌日起来天气不是大好,下着蒙蒙的细雨,秋雨丝凉,倒也舒服。

  破庙旁长了几颗桂花树,花已经开了,一颗是银白的,一课是金黄的,香味飘得十里都是,大概是庙还没荒废的时候这里的和尚种下的吧。苏浅挑了一把深蓝带桂花明月的伞撑上,牵着逾辉耀慢慢地走,还未走几步就有一个小市集,说是市集,也不过是附近农户和猎人还有路过的货郎歇脚的地方,久而久之就有人摆了摊子出来,有的不愿意去洛阳城里买卖的就在这里完成简单快捷的收授。

  苏浅牵着马慢慢地走,然后被软乎乎的香味儿给吸引住了,顺着香味走过去,是一个卖桂花绿豆糕的老婆婆,面前摆着三个蒸笼,冒着热腾腾的烟。蒸笼里头摆着四色糕点,白的茯苓糕,绿的绿豆糕,红的是玫瑰,咖啡色的是豆沙。

  三个铜钱可以买一大包,苏浅用二十个铜钱各色都买了一堆,塞进了包裹里。一手捧着一个油纸包一边走一边低头吃着,软糯香甜的糕点入口即化,吃得苏浅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走着走着天上的雨似乎也没了,苏浅收起伞塞入马背的挂箱当中,正想着要不要去洛阳城内见识一番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衣角被人拉扯了下。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满脸泥污的小叫花子,抬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问:“郎君我好饿,能给我一些吃的东西吗?”

  苏浅还未说话,旁边卖皮毛的货郎就提醒他:“郎君还是离着小叫花远着些吧

  ,这小叫花可凶恶得狠,你给他吃的是不知道感激的。”

  苏浅也没说什么,对着那个出声提醒的小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即温和的笑了笑,俯下-身打开手中的油纸包说:“自己拿吧。”

  小叫花看着热腾腾的茯苓糕咽了咽口水:“能全部拿走吗?”

  “可以。”苏浅把油纸包折好递给了他。

  小叫花子拿着油纸包转身就跑,苏浅也没有在意,只觉得腰间一凉,低头一看忍不住低声笑了笑——也算是为难这个小孩儿了,在这么层层叠叠腰封中找到钱袋的位置。

  刚刚下过雨,路上也算是泥泞难行,苏浅也懒得去追那么点钱了——里面也不过是换的细碎的银两和铜钱,不追也就当做一件好事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懒。

  此事过去,苏浅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他人刚到洛阳城,就被一队伍官兵抓了起来——“白马青衣,容貌华美!就是他!抓起来!”

  苏浅:“……各位官差大哥有话好说不要打脸!”

  “你说什么?!”为首的那个官差摸着嘴角上面的痣上的三根毛,倒三角眼里反射出有些恶毒的光芒。

  苏浅立马微微一笑,力求把自己乔装得十分高贵冷艳。“请问诸位有何贵干?某初来乍到,诸位若是要抓人定然是认错人了。”

  那官差眯了眯眼,说:“把你的旅券拿出来看看!”

  苏浅把包袱里的旅券递给他,还是在长安苏氏那里拿的,签发的人自然是官位不小。倒角眼官差拿着旅券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盯着苏浅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冷声问道:“那你今日可曾有遇到一个小叫花子?”

  苏浅温文尔雅的摇了摇头,从从容容的站在那里,气度高华,从各个角度昭显自己是多么清白高贵堪比夏日水池子里的白莲花。

  那官差又仔细翻看了下旅券,发现不是假货后不甘不愿的将东西还给了他,阴阳怪气的说:“误会这位郎君了,我们走!”

  苏浅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那个小叫花子怎么了?一带子碎银子和铜钱也不会惹出什么来啊?

  不管怎么说,天色已晚,赶快找个地方投宿吧。

  客栈老板很是热情,笑道:“郎君来得正巧,店里刚刚有个客官退房了,这可是最后一间天字房了!”

  苏浅道了谢后上了楼,看着自己才定下的房间桌上那个眼熟到了极点的钱袋——

  是巧合?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他夜宿野外就会有前人留下的食物,投宿一定能投到最后一间好房间,吃的会自动送到眼前,被偷的东西晚上就回到了身边,甚至随手扔掉的脏污衣物都会被洗好了送回来——他这是被田螺姑娘的光芒笼罩到了吗?

  苏浅大大突然觉得心里好忧郁。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墨鱼哥哥,你的毛毛在等你哦~~~

  对不起我又把邪恶的手伸向了羽毛……【墨鱼哥哥把毛毛按到墙角蒙上眼睛不说话然后啪啪啪什么的好带感!!!】

  对,我消失的几天我又去写肉了……

  至于为什么不放出来是因为——我写得肉尼玛给亲友看了之后都说尺度有点大不管怎么说放上**一定会黄牌,bb告诉我要放肉只能在定制里,不然我放一章出来试试?要是举报了或者黄牌了我就直接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