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刘铭祺不由得一阵懊恼,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够倔的。怎奈何又不能当着小丫头的面发作,只好苦口婆心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你还想当一辈子老处老姑娘不成。”

  玉儿据以力争道:“玉儿宁愿出嫁当尼姑,也不愿嫁给张管家当媳妇。”

  刘铭祺眉头一蹙,带着硬冰冰的口气道:“嘿,我就纳了闷了,人家张管家可是对你真心真意的,绝没二心,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不行,老爷我既然答应了张管家就一定不能食言,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爷,你你”玉儿愤愤不平地咬着嘴唇道。真没想到,老爷会如此决绝,硬生生地定下自己的终身之事,铁了心要把自己嫁给张管家。面对着自己心恋的老爷,唯有伤心委屈,还能怎么样呢一转身,甩掉一串伤心泪,伤心欲绝地跑出后花园。

  刘铭祺更是迷惑不解,暗暗道:“这小丫头脑子想什么呢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尽管为这事,秀娘背地里也,没少劝刘铭祺,希望他能尊重玉儿的意愿,不过,依旧是无功而返。刘铭祺好歹也是四品的官老爷呀连个府里的丫环都管不了,以后有何脸面参政议政。

  数日后,张管家和玉儿的婚礼在刘铭祺的大办下如期举行,毕竟是刘府管家结婚,最起码在府上也要摆个几十桌的酒席,让府里的人好好跟着乐呵乐呵刘府上下几百号人,听说老爷出银子摆喜宴,还可以白吃白喝一顿,可算是沾了张管家的大光了。

  嫁妆嘛自不必说,一千两白银那是看的见摸得着的,陪送的嫁妆绝不亚于一个富家小姐出阁,满目一新的嫁妆都贴着红喜字,其中有樟木箱子、镜子、盆景、座钟、幅筒、糖缸、粥罐、掸瓶、果盘、鱼缸、花瓶、茶具、煤油灯、四锦四盖、以及痰筒、恭桶尿盆,还包括桌椅条案、梳妆台、书橱琴桌、连三银柜架几案等,足够三间屋子摆设的。

  刘铭祺和秀娘当然是两位新人的证婚人,玉儿姐妹俩的父母过世的早,同时也代表着玉儿的娘家人,给她仗腰眼,以后张管家要是敢欺负玉儿,那就是不给娘家人的面子。张管家自然心里有数,别说欺负玉儿了,就是天天被玉儿欺负也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在府里办喜事,新娘子也是住在府上,但刘铭祺执意要按规矩办,八抬大轿不能少,大姑娘出阁哪能不坐花轿呢怎能直接接入洞房在那里傻等着呢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随着主婚人一声高喝,新郎官张管家牵着红绸把新娘子玉儿送上花轿,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鼓乐喧腾,好不热闹,在京城里地转了数十条街,再返回刘府,算是把新娘子娶进门来。反正不能委屈了玉儿,做人嘛做老爷嘛可不能像大清的那些狗官们一样,拿奴仆不当人看,甚至连条狗的地位都不如。

  婚礼当天的那个热闹劲就不多少了,反正看张大管家那表情就知道,都笑成大肚弥勒佛了,喜酒更是喝了不少,因为他是刘府金牌大管家身份,府内上下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左一杯右一杯,硬是把他给灌醉了,喜酒嘛喝的人们是心甜肉甜。最可笑的是张管家醉酒发痴,净把刘铭祺认成了他早年入土的爹,还当着他的面一个劲的夸赞自己娶的媳妇有多么多么的好,搞的刘铭祺哭笑不得,也不好在大喜之日说骂他什么,只好临时扮演了一回张大管家的亲爹来安慰他,其实,张大管家的亲爹死了十多年了,又活活冒出个爹来。

  闹腾了一整天,迷迷瞪瞪地张管家才被众人簇拥着送入了洞房,几个不省事的奴仆随后悄悄地躲在床沿下偷听里面的动静,也好饱饱耳福,过过瘾。

  “死猪,怎么醉成这样了让姑奶奶在这苦等你半天,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门闩上。”房里传出女人尖锐的怨怪声。

  没一会儿,便传出男人声。

  躲在墙根处的几个奴仆,屏住呼吸,吞着口水,无不垂涎三尺

  话说次日一早,刘铭祺因昨日多饮了几杯酒,正在床上昏昏而睡。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房外的奴仆慌慌张张的跑来禀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张管家连滚带爬的从新房里冲出来,在院子里又哭又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铭祺被惊醒后,懵懵懂懂的好生奇怪,昨晚入洞房不都好好的嘛今儿这是怎么啦不容他多想,来不及等奴仆为他更衣,起身穿整好棉袍大褂,加披了一袭大氅,迈开大步跟着奴仆匆匆去了前院。

  出了房,还没走几步,便见张管家慌里慌张地迎面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道:“老爷,错了,错了,弄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