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警察把材料狠狠丢在桌上，白了楚云一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把烟掐了！”
翘着二郎腿抽烟的楚云斜眼看看他：“警察局啊，怎么了？”
“把烟掐了！”警察气急败坏：“你以为这是在你自己家？把脚放下来！”
“你先出去吧。”一位年长者拍拍他的肩膀：“这里交给我处理。”
“啊……局长……这种痞子得治！”那个年轻警察依旧双眼死死瞪视着楚云，悻悻走了出去。
“楚云是吧？”年长者看看身后的洪喜凤，冷笑一声：“就是你把小洪从所长位置拉下水的？这次又要搞什么？”
“抱歉这位大叔，我的律师来之前是不会说一个字的。”楚云跟警察打交道是家常便饭，对答起来非常娴熟：“首先，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一场械斗，然后这些人为什么被那个尼姑杀死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是在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实施了正当防卫。”
“嗯，你回答的相当标准，比我的警员还熟悉这些法律……”局长微微一皱眉头：“但是，有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你们去南冶村做什么？据我所知这位黑百合小姐似乎有点案底，你和一个有案底的江湖人物闯进一个村子，给一个无辜村民下了毒……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无辜村民？”楚云知道这是一个带套的问题，一旦你认真回答就中计了，他微微一笑把烟熄灭了：“对不起，我对那些无辜死去的村民表示很遗憾，但说我下毒是要有证据的，怎么？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
“很好！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盘问嫌疑人，真是懂规矩啊！”身后传来马律师的嘲讽：“黄局长，您应该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吧？要知道我的委托人也是受害者之一，您这样用对待重度嫌疑犯的态度盘问，有失公允吧？”
黄局长淡淡一笑：“马律师，又见面了！怎么？最近混的不好开始给这些有钱的混蛋做挡箭牌了？”
“有钱的未必是混蛋，没钱的未必就不混蛋。”马律师针锋相对，当律师的嘴皮子功夫从来不输给别人。
黄局长知道自己说不过一个律师，耸耸肩膀走开了。
“很好，顺便帮忙把门带上，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便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也一样！”马律师最后不忘嘲讽一句。
楚云真心有点笑抽了：“怎么，你现在比以前**多了，这样跟这些公检法部门人员说话？”
“现在是法治改革，这些人不再带着上帝的光圈了。”马律师撇撇嘴：“世界上也就是那么回事，有些家伙你越是怕他越是惯着他，事情就会越变越糟糕。”
“比如说我现在的状况。”楚云无奈的摊开手：“是不是死定了？一地的死人，还有几个或许是我亲手杀死的，有招吗？”
“现在的律政界还有一句话：越玩弄复杂的伎俩，到最后会发现越难收场。”马律师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我给你的建议是：照实说。”
照实说？
楚云笑的有点岔气，但笑完之后看到对方还是一脸的严肃。
他不得不竭力收敛起笑容：“你认真的？”
马律师轻轻点头。
楚云开始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其实自己杀死毒观音，真的算是正当防卫；而之前毒杀的泥鳅，对方应该找不到自己下手的任何证据。
关键还有黑百合在场，这个小姐姐早就在警局挂了号的，有的是小辫子在对方手里。只要警察随便挑选一条出来，就可以把他们推进麻烦中去。
除了黑百合，自己还有洪喜凤这个软肋。
人家刚刚受了枪伤，难道还要为自己背黑锅？楚云真心不忍心这样做了，这个时候他必须拿出一套完整妥善的方案来处理这种状况。
“恶棍，还没编好自己的谎言吗？”黄局长似乎很不喜欢楚云，在审讯室的玻璃窗外用揶揄的目光看过来。
“时间还有五分钟！局长先生！您该不会不知道律师跟委托人的权利吧？或许该回警校去补补课？”
马律师嘴巴毫不留情，直接把对方气得扭头就走。
“对这些人不能客气，好吧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各位警官先生，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楚云说完证词最后一个字，微笑着看着众人。
黄局长和众多在场的警官都愣住了，黄局长愣了一会儿，语气有点发颤：“你是说，自己是无辜的？”
“对。”楚云摊开双手：“我再次重申，对于现场无辜死难者们我表示很遗憾，但还是要实事求是，除了那个凶手是我不慎击毙的以外，其余人都是被凶手所杀。”
“那个叫泥鳅的人呢！”黄局长似乎盯上了楚云，一字一顿的说道：“据我所知，你跟我们下属派出所的警员洪喜凤私交甚好，而洪喜凤刚刚被泥鳅枪击致伤！这件事难道不能构成你的作案动机？”
“据张先生，我刚才证词里说过了，我们去南冶村确实是为了这位洪姓警员；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至于这个死去的凶手和村民们的争端，我一无所知。”楚云嘴巴一撇：“确实很遗憾。”
“你们是警察吗？有什么资格去追查嫌疑犯？”黄局长两只眼睛瞪的铜铃一般：“你们两个以为靠着这些诡辩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休想！”
楚云不知道这个“黄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盯住自己不放，但一个局级干部亲自出马针对自己，事情很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他给旁边的马律师使个眼色，马律师立刻正颜厉色回击：“局长先生，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您做出这样误导侦查方向的言论，有点偏颇吧？”
“你们要证据，好！小吴，去找一份关于黑百合伙同他人行凶伤人的证据来！”黄局长显得早有准备。
“对不起，关于黑百合小姐的一些事情跟我的委托人毫无瓜葛，我的委托人是堂堂正正的医生，并且还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马律师针锋相对：“这样毫无证据的指控只会影响我委托人的名誉，我要求您立刻道歉！”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要知道这了可是在警局！过去哪个律师敢这样说话？但楚云不是没根的蓬草，若是这帮人敢用特权藐视法律，楚云一个电话过去估计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
马律师和楚云跟对方斗智斗勇的同时都在纳闷：这个新来的黄局长，为什么跟我们作对？
除了私人恩怨，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这样执着的坚持这样一个本来可以交给刑警大队队长完成的任务。
这个黄局长虽然初来乍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楚云的背景很了解，不该做触雷的事情一律不作，什么刑讯逼供，变相延时拘留等手段都不敢用。
双方都在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做事，规范的就像是教科书。
“是啊，你的委托人是一位医生……请问一位医生为什么跟一个开设黑诊所，跟地下倒卖药材集团有关联的小头目有交集？”黄局长身边的一个警员冷笑一声，看他那架势自以为是福尔摩斯转世了。
“因为之前我的一位病人曾经遭受黑诊所人员的诈骗和勒索，相信洪警官应该对自己受伤的原因做了赘述，这种情况之下身为一个医生自然有义务协助警察铲除这些恶势力！”楚云站起来，语气正经的自己都感到有点恶心。
“闭嘴吧，你这只野猪！”一个警员情绪瞬间失控，嗖的站起来冲向楚云！
还没等他抬起拳头，已经被后面的警员拉了回去。
楚云双手摊开，做无辜状：“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恐吓？在这种场合还敢使用暴力？我对市局能否保护当事人安全持怀疑态度。”
“抱歉，这件事我会让他写报告，很诚恳的报告。”黄局长强忍着怒火似得，幽幽盯住楚云：“但你不会逃掉的，我发誓会把你绳之于法！”
楚云对于对方这种正义腔调有点无奈，笑笑转身往外走：“对不起，我想拘留时间已经到了，并且你们没有证据，我医院还有一大堆病人在等着治疗。”
“你走吧，但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黄局长双手叉腰：“我用自己的乌纱帽担保，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楚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或许这些人把自己珍贵的正义感用错了地方？黑诊所肆虐，怎么不见你们？地下倒卖集团成群，你们又在干什么？自己的警员遇袭，你们放个屁了？取得了什么进展？这个时候却拿自己把正义感全释放了，什么东西！
但这些话只能心里想，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