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感归好感，该了解的程序还是需要了解的。
阳大附近的咖啡店里，顾青丝看了程芊给她的节目的剧本之后，陷入了思考之中，程芊微笑，手指捏着汤匙，慢慢地搅拌着咖啡，也不催促，任由顾青丝自己考虑。
末尾淘汰制。
与已经出道的歌手站在擂台上两两pk。
不得不说，这样的节目的确很新颖，纵观这些年顾青丝曾了解过的音乐综艺节目中，并没有过这样的节目出现。
顾青丝犹豫道：“程姐，虽然您的节目很新颖，不过，我在想，假如我以一个新人歌手上去的话，那些前辈……”
程芊点头笑道：“你的顾虑我懂。但这个你不用担心，节目里没有大小之分，同样也没任何区待，只有唱功高低，以及专业的音评团来投票。”
顾青丝听着程芊的解释。
缓了一下，程芊自信道：“我掌管的节目没有任何内幕，但凡是能让我邀请加入歌手的人，名气不重要，地位不重要，任何时候都只能用绝对的实力来说话……“
听着程芊说完，顾青丝终究还是有些顾虑，身份很显然已经成了她自己的桎梏，从程芊的只言片语中有意无意提出的歌手之中，就有一些是她敬重的一些歌坛老前辈。
与那些人沉倾了二三十年歌坛的人同台，顾青丝即便自认自己各方面都不错，也不免有很大的压力。
接还是不接？顾青丝在考虑。
这档节目对顾青丝的吸引力真的很大，首先不提收视率方面怎么样，仅仅只是与这些歌坛老前辈同台，本身就是对自身的一个挑战。
并且还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但凡是有实力的歌手与歌手之间，没有谁自认会比不上谁的，顾青丝同样也不例外。
顾青丝吐了一口气，将激动的心情压制下来，她道：“程姐，您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问下别人的意见，可以吗？！”
程芊摊出手掌，微笑示意。
看着顾青丝走出去的身影，程芊眼里有着讶异，她隐约间听到了顾青丝电话里提到一个名字，陈木。
是余氏那个陈木吗？如果是的话，程芊露出有意思的笑容，现在的余氏可不好过啊。
一直坐在旁边的女助理看着门口处的顾青丝，一脸不解问：“总监，为什么一定要执意找顾青丝呢？刚开始筹划这档节目的时候，她明明没有在您考虑的范围内的，况且，她跟那些歌坛前辈相比，很显然不够资格啊。”
“不，她够资格。”
程芊目光炯炯，道：“因为她是歌王，顾磊的女儿。”
女助理惊讶：“就是您去请了三次还请不到，还说现在的歌坛乌烟瘴气，唱的都是什么玩意，脾气很臭……您最后还被赶……哦不对，是请出门的那个顾磊？！“
程芊想起那段经历，不由得苦笑，“没错，就是他。”
女助理道：“那跟您去找顾青丝有什么关系？！”
程芊摇头，没有解释。
如果单纯的论资格，顾青丝的确是不够资格。
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顾青丝的确是不够资格，但她是歌王顾磊的女儿，如今名单上的那些人虽然都是一些老前辈，如果论资格的话，他们同样比不上顾磊。
这就形成了一个平衡线。
当初找顾磊的时候，程芊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顾磊为什么会退出歌坛？！的确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歌坛乌烟瘴气。
都是一些所谓的小鲜肉横行，流量为主。
发行出来的作品，粗糙不堪。
大多都是一些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种无病呻.吟感。与他们那个年代每一个字与词都斟酌打磨再打磨的优美程度相比，差距犹如鸿沟。
说白了就是露骨的情爱口水歌，没有了含蓄美。
时代变了，一些人退隐，一些人已经离世，从而导致青黄不接。
浮躁的娱乐文化演变成了一种快餐娱乐文化。
还在歌坛混的一些老前辈，也都心灰意冷下，纷纷宣布退隐。
即便还有一些坚持做音乐的，也是数年才出一张专辑，即便是精品，红极一时，但数量稀少的可怕，再好，也耐不住每天都在听。
所以，在这日新月异的快节奏时代，很快就被那些口水歌淹没。
当初在邀请顾磊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客厅中顾青丝的照片，与各种乐器合影，一问，才知道这是顾磊的女儿。
聊起顾青丝时，顾磊很是得意，说她现在正在京都华清读大学。
程芊很奇怪，一个上下三代音乐世家的人，到了顾青丝这儿，竟然不学音乐了？
之后软磨硬泡了数天，程芊发现顾磊似乎已经将音乐抛弃，就像一个普通的老者，时常跟三五个老友喝喝茶聊聊天，对娱乐圈的事儿，漠不关心。
时间到了，就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程芊最后一次来，是三天前。
她隐晦地提起了为什么不让顾青丝学音乐的问题，在顾磊大发雷霆地愤骂当下乌烟瘴气的歌坛，扬言顾青丝要是敢学音乐，进入娱乐圈，就打断她的腿。
然后，程芊被轰出来了。
程芊才愕然地发现，顾磊真不知道顾青丝在阳大音乐系，还参加过好声音海选，还在阳大的国庆晚会上光芒四射。
所以，这也是名单上加上了顾青丝名字的最主要原因。
一档节目最需要的是什么？
内容虽然是重中之重，但人气舆论话题，同样必不可少。
假如能让顾青丝加入歌手里面，一是能利用如今顾青丝爆款的人气，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将顾青丝的身份抖出来，从而增加话题性。
如果不是没办法，程芊也不愿意这样干。
她在阳城卫视担任节目总监已经快两年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虽然筹划了几档节目，可效果寥寥。
阳城卫视高层已经对她这个节目总监出现了质疑的声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即便上头有人，也保不住……
上头派给她的任务很重，希望她能改变现状，开个头，不要千篇一律地都是引入国外的节目。
程芊微微叹了口气。
创新和改革，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不一会儿，顾青丝回来了，“抱歉，程姐，让你久等了。”
程芊示意没事，问道：“青丝，你考虑的怎样？”
顾青丝再次露出歉意，还没说话，程芊有些失望，以为她不答应，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顾虑一定不会是问题。”
犹豫了片刻，程芊直接抛出了条件，道：“我程芊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娱乐圈里还算是有点好使的，假如遇到什么困难的话，无条件帮你一次，如何？”
顾青丝愕然，随即解释笑道：“程姐，您误会了，我是说，还需要稍等一下，才能给您答复。”
程芊试探问：“陈木？！”
顾青丝点头。
“那行，就再等等。”
程芊摇头失笑，为了这档节目，自己果然是有点失心疯了，患得患失。随即内心又有些八卦，顾青丝跟陈木是什么关系？！
据程芊调查过顾青丝的资料，顾青丝向来都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生，而现在，为什么连同不同意加入歌手这档节目，都要问一下陈木的意见？
难道传闻中那首天高地厚真是陈木写的？
如果是，那就有点意思了。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闲谈了许久，顾青丝的手机还没有响，女助理嘀咕，“那个陈木好大牌……”
程芊喝述，“小李。”
女助理扭过头。
“不好意思。”顾青丝尴尬地给陈木回拨了电话，她皱眉，陈木没接，挂断了。
“行了，别打了，人都来了，话费不用钱啊。”
后面传来了陈木的声音，他渡步走到了顾青丝桌边位置，在顾青丝白眼下，陈木伸出手指截了截顾青丝的肩膀，道：“挪下你的臀，坐进去点。”
从陈木一过来，女助理就一直盯着陈木，脱口问：“你是……小木头？”
“哈喽，又见面了。”
坐了下来，陈木平缓了下呼吸，看着程芊和那个女助理，很意外地笑道：“原来是你们啊，老熟客。”
程芊打量着陈木，也是苦笑道：“我一直以为陈木只是重名，没想到你就是那个陈木。”
陈木笑道：“哈哈，刚进来的时候，难怪看着有点儿眼熟，还以为来错了呢，原来你就是顾青丝提的那个程大总监啊。”
顾青丝讶异地看着三人，“你们认识？！”
三人同时点头。
顾青丝疑惑问：“陈木，你说的老熟客，是什么意思？”
陈木点头笑，“这两人这两年经常来小店吃宵夜，嗯，就是我晚上工作的地方，在旧城区花港叫深夜小店。”
程芊突然地松了口气，笑道：“既然都是熟人，那咱们就不用客套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吧，陈木，你怎么看？”
陈木接过顾青丝递过来的资料，点头，“没问题，程总监，你继续说，我看会资料，能听到你说的。”
程芊额首，将条件待遇以及其中的细节，没有丝毫保留，全部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台面，最后，她看向了顾青丝，“青丝，你觉得怎样？！”
顾青丝看向低头看资料的陈木，手指截了截他的手臂，询问意见。
陈木抬起了头，皱眉道：“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