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阮女争春 > 第四十四章 美人泪之意

  阮言想要去找阿妹,阿畔误以为她要去告状,连忙拽着她的胳膊,恶狠狠道:“想走?我还没说完呢!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贱人,才能生出你们姐妹这种狐媚的贱人!”

  阮言过去的教育中,直呼对方长辈名讳已是非常侮辱的人事,这种直接骂人父母之事,实在是过分得无法形容,阮言大怒,厉声喝道:“住嘴!你可以说我,却不能侮辱家君!”

  “唷!还家君!识字有什么了不起!”

  阿畔酸着阮言,同时推人。可她不知道阮言也曾练过半年的基本功,在阿畔触及她的那一刹,她下意识地蹲稳下盘,瞬间将阿畔反弹回去。阿畔一时不察,跌倒在地,回过神后,她怒骂身旁的小丫头:“死人啊!看我被欺负了,还不动手!”

  御风院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死忠钱雅,一种是求生于钱府。跟阿畔来的,都是和曾家息息相关的。是以,阿畔的话无人敢不听。她们人是不大,却架不住人多,纷纷上去招呼阮言。

  钱雅、阮容得到消息赶过来时,阮言手臂、额头已负伤。十个月来,在饮酒的特训下,阮容的功夫大有长进,虽然进步再快也不会多见效,但收拾一院子的小丫头,半点问题都无!然,当她对上阿畔那委屈、楚楚可怜的目光时,阮容伸出的小拳头迅速收了回来。

  比弱?阮容冷哼,收拳,回身仰望钱雅,无言,却泪眼婆娑。

  看着柔弱,实际无比强韧的阿容哭了!钱雅微怔半息,又是心疼又是气,吼道:“你哭什么啊!凡是动手的丫头,我都撵走不就好了!”

  撵走不是不好,而是不够!阮容不说话,回身,脑袋抵着自家阿姊的肩膀,继续抹泪。当曾大闻讯赶来时,阮容终于不哭了,可红肿的眸子,俏脸上的泪痕,浓浓的鼻音,无一不证明她刚才哭过,曾大心下涌起阵阵不安。

  阮容见他来了,方拉着阮言向阿畔道歉:“都是阿姊的错,惹了阿畔姐姐。我知道阿畔姐姐是曾伯的心头宝,连大娘子都得礼让三分的。可我阿姊足不出户的,那里知道这些?大娘子不要怪我阿姊,阿容会好好教她的,大娘子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这级别的挑拨离间太小儿科了,曾大看不上眼。但计谋高明与否不要紧,只要有人蠢得相信了,那就不好了。而钱雅尚未及笄的一个小娘子,他没有把握猜到她的心思。曾大立即看了钱雅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方放下心来。

  对上阮容委屈的小脸,他语带警告道:“曾家是世仆,最守规矩的,怎会欺主,让大娘子让呢!老夫念容娘子还错话情有可原,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时,钱雅笑了,对着曾大笑的,她问曾大:“阿容是我的人吧?”

  曾大不解,却依然谨守奴仆本分,颔首。他刚点头,就见钱雅一脸恍然道:“果然,我还当自己记错了呢!”说完,钱雅厉声喝道:“既如此,阿容刚才和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曾大身子微僵,想起钱雅最近的变化,他立即恢复往日谦卑,迫不及待道歉:“曾大逾越了!”

  “你是逾越了!”见他低首,钱雅没有见好就收,反道:“曾大管事,你这会应该在安排晚宴,怎会有时间来管御风院这点小事呢?就算你有时间,我御风院的事,也不用曾大管事纡尊降贵吧?”

  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钱雅,视线内,已成熟的钱雅,依然有着一张肖似男子的脸庞,但是,她的身形却凹凸有致。曾大意识到自己想歪了,立即挥去脑海里的画面。就这在这时,他灵光乍现:大娘子今年及笄,该嫁人了,所以她这才毫无顾忌的对自己说话!

  曾大以为自己找到了钱雅改变的原因,便敛了怒气,低声道:“大娘子教训的是,曾大告退。”说完,曾大丢下慌乱的女儿,真的走了。

  “何妪,交给了,我只一句话,今日在针线房动手的小丫头,我都不想再看见!”钱雅身后,御风院的管事老妪应声而出,钱雅处理完闹剧,领着阮容离去。

  何妪送走主人,回到针线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阮言的人命:“你们都给我听着,自今日起,阿言将是御风院的首等婢女,是专替大娘子做事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记住了么!”

  她的声音洪亮高亢,钱雅一行不过离开了数十丈而已,阮容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阮容立即抓着钱雅的手臂道:“大娘子,你不说那是暂时的嘛?我阿姊真的不行!”

  “能力不重要,但你阿姊足够忠诚。对我来说,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阮容哪肯?拉着钱雅不放,死命让她改口。针线房在后院的最深处,主仆俩就这么拉拉扯扯,走到和风院,又从和风院越过正院,方回到了御风院。

  “说了一路了,累不累?喝杯茶润润喉咙吧。”钱雅殷勤地倒了杯茶,递到阮容面前,阮容接过,伺候钱雅饮毕,方道:“阿容可以为大娘子卖命,我阿姊不行!”

  让钱雅改主意哪是那么容易的?她巧妙地转移话题:“路过和风院的时候,我似乎看见谢家大郎了。你们不是旧识吗?他好像一直看着你呢,你不去找他叙叙旧?顺便打探一下蓝田侯的喜好。”

  阮容才不信她,道:“大娘子不是没见过谢家大郎吗?”

  钱雅一巴掌拍向她,再次落空后,钱雅没好气道:“谢家大郎褐眸、左右两鬓各有一缕银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阮容这才信以为真,因为她刚才也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阮容道:“可以一试,但不一定有用。”

  “试了不见得有用,不试肯定没用!去吧,晚饭前回来就好。”

  阮容复又出了御风院,婢女就是这点好,男女大防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她打算先沿着和风院再走一圈,看看是否能看到人。看不到人的话,到时,她再找个理由去和风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走到和风院大门,就发现和方言西角楼上的那道挺拔的身姿。那道身影虽和去岁略有不同,但那人确是去年的冷面郎不假。阮容快走几步,昂首呼唤着:“好人!你还记得我吗?”

  钱家很大,但钱家的人也不少。阮容这一嗓子,让好几只阿猫阿狗听见了。几人一看喊话的是阿容,这个超越汐儿的漂亮娘子,纷纷开始议论,猜测着她口中的“好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