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阮女争春 > 第二十三章 求救于西邻

  “什么?离家出走?阿妹!我们两个女子,能去哪里?”阮言红肿着水眸,摸了摸阿妹的脑袋,呢喃着:“不热啊……”

  阮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阿姊放心!我想过了,咱们就去乌程。阿劲兄那里有我们不少钱,够我们用的了。就算没有那些,我已经酿成杜康,就是这坛,我们俩的生活定然无忧。反之,她和阿兄这里反会有问题。再者,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会回来的。”

  阮言直觉此时不妥,急得一塌糊涂。想了半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一丝主意都没,只好问阮容:“阿妹,那你要找沈伯母帮忙吗?”

  阮容点头。和阮家关系不错的,只有周、沈两家。周阿父既然动了纳阿姊为妾的想法,她就不能去冒险,哪怕去确认一下这种事!除了沈家,没别的人可求。

  “沈伯母就算帮我们,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安排好的事,所以,我们得先稳住阿母和阿兄。阿姊,等会儿我们一起行事。来,先拿冷水敷敷眼,看能不能好一些。我说过好多次了,不要随便哭,阿姊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对不起,阿姊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半柱香后,阮言拎着食盒,阮容抱着酒坛,兴冲冲地跑到阮洛院中,未进门,阮容便高喊道:“阿兄,我酿成杜康了!”

  那边,阮洛依然沉浸在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中!听见妹妹兴高采烈的声音,阮洛一惊,只剩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阿容知晓此事,他胡乱收拾了下情绪,起身去迎阮容:“真的?阿兄尝尝。”

  不擅长伪装的人第一次伪装,只“尝尝”二字,不知道是因为连字,还是什么缘故,竟然抖了七八抖,仿若山谷回音,可以想见阮洛的表现多么拙劣。

  如此真诚可爱的阿兄,让阮容觉得,只要他们亲如兄妹,是不是血亲,也没那么重要了。心存希望,阮容从容道:“阿兄,你怎么了?难不成,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阿兄,阿爷临终前可是把这个家交给我管的噢,你别忘了噢,凡事要和我商量的。”

  阮洛躲闪的模样,看得阮母十分不爽,她先声道:“能怎么了?我和你阿兄说了什么话,都要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你听么?”

  “阿母,你这个样子,好丑。”

  对阮洛,阮容还能期待;对阮母,她只觉不是亲娘更好。不是生母,没了孝道,她还有什么顾忌的呢?

  “你!”

  阮洛忙将阮母拦在身后,道:“阿兄知道。”算是回答了之前阮容的问题,至于他和阿母在说什么,要他怎么会回答?不好回答,那就不说了吧。

  阮母心中有气,但想着再忍几日就好,“哼”了声,不再言语。

  阮容久候不到阮洛的解释,心中失望一点点扩散,眼中寒气递增。痛苦着、慌乱着的阮言,眼见阿妹越来越不对劲,忙道:“那个,阿容,我们都记得阿爷的遗言。你,你不是,要给大家尝你酿得酒嘛?”

  阮容回神,垂眸,嘴角上扬,顺着阮言的话道:“是呢,正好,阿姊说三娘子来过,她做了好多吃的,咱们一起用吧。才阿母再说说周伯母来做什么的。”

  无人看到,她低垂的眸子里依然寒气逼人。

  阮容话音刚落,阮洛第一个出声:“对,一起庆祝,不能把阿爷落下。阿言,你带着阿容,将饭摆在阿爷正院,别忘了把阿爷的碗筷也摆上。”

  阮洛的语气,因心虚而异常急切。阮容自嘲地笑了笑,深深感觉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抬头,假笑,言语间一派赞同:“还是阿兄周到,不枉阿爷那么疼阿兄。”

  这话一出,阮洛脸色又白了三分。阮容只当没看见,欢喜地抱着酒坛,拉着阮言转身离去。

  沈家,沈母笑眯眯地拿起儿子的信,看了又看。

  沈劲所救的李河,祖上三代从商,家中财富颇多。他见沈劲腹中有书卷,又是这么个长相,有心学吕不韦,来个奇货可居。想了一路,自己除了有些小钱,就只有经商的头脑能拿得出手。李重是沈劲的人,他生了带李重的心思。

  待见了李重,问了他这两年所行之事,一拍大腿,这徒弟他收了!李重已在乌程立了足,虽然不怎么稳。接下来,李河的建议是组商队,正和李重之意。四月底,李家新的商队组成。此番,李河欲往西边内陆而去,将于中秋前后归来,并邀李重同行,以便学习。

  李河的意思是,让沈劲也跟着,长长见识。沈劲怕耽误夏收,不肯去。李河寻了个庄稼老把式,给他使用。沈劲推辞不过,只好给沈母去了信,将此事说了一遍,并询问她的意见。

  这般长见识的机会,沈母自然同意。儿子信中说,出发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九,还有十日时间,她得赶几件秋衣,快马加鞭送过去。是夜,挑灯夜战的沈母,忽闻黑暗中有人喊着“沈伯母……”那声音小的,要不是沈母耳力好,压根就听不见。

  窗外黑漆漆的,无月亦无星。沈母手举油灯,看到自家东墙上同样闪着微弱的灯光,灯光后之人,乃是阮容。

  沈母心情极好,打趣道:“怎么,怕你阿母听到?可黑成这样,你这么一点灯,你阿母想瞧不见都难!”

  说笑间,沈母人到了阮家。阮容默不作声,引着沈母往内室行去。沈母恍惚瞧见阮言站在大门处,忙问:“阿言在门口呢?这大晚上的,蚊虫极多,快进屋吧。这会儿夜深人静的,你阿母若是过来,三十丈外的脚步声我都听得见。”

  阮容知她从不信口开河,忙举灯将阮言带了回来。三人坐定,阮容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末了,还问了个她和阿姊都关心的问题:“伯母,你可知我们生母是谁?”

  见问,沈母压下心中的那抹疑惑,答着:“不知,别说我不知,庄子里也没人知晓。你们一家住进这宅子时,阿容都满周岁了。”见姐妹俩一脸失望,沈母又道:“此事日后再查也可,重要的是周家纳妾一事,你们有什么打算?”

  “伯母有法子送我们姐妹离开阳羡吗?”

  沈母踌躇片刻,道:“走是能走。但这样一来,阮、周两家定然能猜到是我做的。我不怕别的,周家在义兴说是一手遮天,一点儿都不夸张。”

  阮容忙道:“伯母放心,这几日我会去进城打探消息。若是周阿父定要纳了阿姊,我们姐妹绝不给伯母添麻烦。”

  沈母好奇地问了句:“到时,你可有法子?”

  阮容直言:“我替阿姊去了就是。”

  阮言惊呼:“阿妹不可!”

  沈母则吓得立即站了起来,坐到阮容身旁,擦了擦额上因为焦急而流出的汗,方道:“阿容误会了,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如果周家不在意,我就安排你们俩走;如果周家介意,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走!”